能有發洩一口氣的地方,等她撒潑完了再待她好好說一說。大家心平氣和將話說敞亮了,該怎麼鬧就怎麼鬧去。自己終是問心無愧,由不得別人抹黑。
見她沒反駁,丁妙登時醬紅起臉子:“你怎麼不說話?啞巴了嗎?在他人跟前不是能言善辯?怎到了我這兒就一言不發了?你你……你定是耍手段讓人覺得是我在欺負你!你……你太小人!”
丁掩唇輕輕一笑。
丁妙越發急躁:“你笑什麼?”
丁搖頭:“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慼慼。七姐若要罵就只管罵個夠,待累了,咱們姊妹再坐下來好好說。”
“呸!你還是君子了……”丁妙眼圈一紅,眼淚從眼眶裡晶瑩而落。別過臉隨意用手一抹,卻是決意不讓丁看到。再回眸,又是那一副刻薄的模樣,“你我還有什麼好說的?本來就是道不同不相為謀,你自小寡居寺廟,你心中定怨恨咱們。所以你下山就尋思報仇來著,處處要踩我一頭!你說是不是?”
丁攤手:“七姐這麼認為,我欲辯解不就成了欲蓋彌彰?所以……我不承認也不否認。換做讓七姐上山六載與世寡離,七姐心中會有怨恨嗎?”
丁妙一愣,不想丁會反問起自己來。到底是聰明腦袋,一尋思就明白了。有道是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他日若換做是她被送上山去,還一送就是六載,她非把那人給剁了不可。自己尚且如此,又哪裡來的理直氣壯去質問丁有沒有怨恨?那怨恨自然是有的……可是多少的問題……
她抬起頭來愣愣看了她兩眼。兩人雖不至親卻也有血緣牽絆,以前不曾相聚便不曾想念,如今天天抬頭不見低頭見,卻總無一日是平心靜氣的。
幽幽嘆了口氣:“你恨也好怨也好,誰將你送上山的你找誰撒氣去……你何苦,何苦來找我?咱們幾個姊妹,可真是冤家啊……”說著忍不住又掉眼淚,身子一歪就讓劉媽媽給扶住了。鬧了這許久都是撒氣的,摔東西打人都要力氣,她底子不好,這麼幾下就有些後勁不足,四肢虛軟了下來。哪裡還有脾氣再發,即便依舊有怨又恨有悔,也難以宣洩出來了。
“七姐……”丁上前要去拉她的手,鞋底子踩過碎片響起一陣“旮旯旮旯”的聲音,似是誰的心全部碎了。
丁妙驚魂般躲過丁的手:“不要拿你的髒手碰我!”
丁一愣,無奈苦笑:“咱們進屋去說。在這裡,難免讓人笑話。”
丁妙忽然抬頭向寶音閣的二樓瞧去,果見兩個腦袋飛快閃進了屋,頓讓她恨得咬牙切齒:“丁!成日裡就做這些偷雞摸狗的事。”便被劉媽媽芳菲半推半就地扶進屋去了。
丁正也要跟去,夏枝趕緊拉住她:“小姐,”搖了搖頭,神色緊張,“您就不怕七小姐關起門來就……”
丁妙是個能豁出去的人,想她對付杏讓素娥就知道,對她的態度不能大意馬虎。
丁點頭:“我會小心的。”
夏枝擔憂:“小姐,七小姐會不會知道了那條汗巾的事?”
丁抿唇,半晌嘆了口氣:“我想,是這樣的。定是二太太怕她不肯死心,便捏造了我與柳常青有私情。所以她才……”才這般口無遮攔。
夏枝趕緊拉住丁的胳膊,那頭搖得更加厲害:“小姐啊,既然您知道,您再進去豈不是捱打去的嗎?咱們回去吧,別去招惹七小姐了……”
“不,不行。”丁道,“事有輕重。有些事可以不解釋,但有些事不解釋會鬧出人命。是的,上山六年,我心中是有怨有恨,可我也有感激……你不明白的。此事,解鈴還須繫鈴人。”
“那繫鈴人也不是小姐您,幹您什麼事了?柳常青是個縮頭烏龜,這會子怎不幫小姐解釋解釋?”夏枝被丁妙這兩日的行為給嚇得草木皆兵,一聽這氣頭上丁還要進丁妙的屋,豈不是去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