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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雙三寸金蓮,乃是打小纏上了的,只因為從小就是被媽媽買的,為迎合客人做迎來送往生意的女子多是這般纏了小腳,套在尖尖翹翹一雙握在手裡還有盈餘的高幫子鞋裡頭,畫壁看不要說走路,便是站著都是辛苦。

也難怪平日胡桃兒就幾乎不下地的,照畫壁看這纏小腳簡直就是變態,那麼一雙畸形的腳能有什麼美麗可言?

好在像她這樣窮苦人家的因為考慮要做活計,少有纏足的,至於大戶人家裡頭,畫壁倒是不太清楚,不過畫壁還是興慶自己沒那麼倒黴催的有這樣一雙小腳。

拿長長的白布將腳裹嚴實了再穿上大紅緞子面高幫雲頭繡鞋,才起身來替胡桃兒穿衣,鸚哥綠芍藥花紋肚兜幾乎兜不住她兩隻白花花的胸,外頭罩上件中衣再一件絳紅色高領敞領寬襟碎花襖兒,軟黃棉裙子,白胖胳膊上一隻金鐲子,頭上再戴上臥兔兒,一對黃銅鎏金滿池嬌分心,擦香抹粉了半日,襯著一張施粉塗朱的銀盤臉,嬌豔無比。

這胡桃兒算不多漂亮一個女人,只不過慣會打扮,又有常年做妓的風情,眉眼風騷,無怪畫虎沾了身子便十分難離。

花了大半功夫打扮得滿意了,胡桃兒對著銅鏡左右看了會兒,這才道:“今日去買兩條河鮮來回頭好讓你哥哥嚐嚐鮮,順便你去買幾色花線頭來,打幾個絡子來節下里好去買。”

畫虎平日走街串巷跟小門小戶裡買些雜貨都是從南邊進的花色,不過偶爾也會拿家裡做的小玩意出去埋淘些小錢,女人家在家裡能賺錢的路子也就這麼些,不是替人家漿洗衣服,就是在針線上頭出些手藝,繡個帕子堆個紗花兒什麼的,不過畫壁可不會那些繡花的精細活,打絡子這倒是前世有過一陣子迷戀中國結,尚能有些本事,通常她打的玩意紋路新奇,極吸引眼球,但凡弄出來便被搶購一空,便成了畫虎一道特色產品。

胡桃兒知道畫壁有這麼個手藝便常要她做多些出來,不過畫壁藏了個心眼,只偶爾想出個花色來,並不肯多顯擺手藝,一樣花色也能賣上一陣子,這生意想做長久,自然也不能一股腦都兜出去,且平日她也沒多少功夫打,產量也有限,胡桃兒不可能讓她只單單坐著打絡子那麼悠哉。

她也想指著自己到底還能替家裡掙錢的份上,胡桃兒不至於把她過早推火坑裡去。

只是昨夜裡一番話,十兩銀子抵得上他們這樣人家兩三年的嚼用,只怕她那點手藝胡桃兒是不見得能看得上了,但這會兒畫壁不敢多話,只訥訥應了,把手伸出來。

胡桃兒不耐煩的從兜裡摸出一串銅錢,解開來摸出十幾個來丟過去:“都是討債的,什麼都要老孃出錢!”

拿了錢畫壁也不多聽胡桃兒嘴碎埋怨,扭身出了屋子。

對於她來說,能夠走出這個房子唯一的機會就是被放出去採買些東西,倒不見得能給自己省下幾文錢,那胡桃兒對銀錢極是摳緊,算得分明,少有能從她那刮下油水的事。

第四章

走出那四方院子外頭就是街面,街道前頭有一條河,兩邊來來往往俱是商戶,這時節河面凍住了沒有什麼船隻,要是開了春解凍了河面上還會有船隻來往叫賣各種新鮮瓜果,大清早叫賣聲餘音裊繞的煞是熱鬧,這時候這些市井的叫賣聲才能讓畫壁有一種真實感,還有鮮活感。

推開門走出去,吆喝聲就越發的熱鬧,這一帶都是做生意的,有買生布綢緞的,有買鮮花果蔬的,有買各色糕點的,有賣糖果栗子的,噴香的味道在空氣裡發酵,畫壁深深吸了口氣。

身子被人突然撞了一下,往前跌了一步還沒細看,後頭有人尖聲叫著:“兔崽子你別跑!”

畫壁聽著耳熟下意識就一把拉住要從身旁跑過去的個小男孩:“蠶豆子,你又淘氣了?”

被畫壁抓住手的小男孩七八九歲大樣子,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