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二樓只亮著一戶方窗。
輕紗窗簾背後,女人穿著一條裁剪得當的絲綢睡裙,坐在華美精緻的法式靠椅裡,正專心致志地往白玉一般的指尖塗抹深紅色的指甲油。
從浴室裡緩緩走出一個中年男人,他身披一件赭色真絲睡袍,v型領口下隱隱露出上半身的精實肌肉,能看得出常年鍛鍊的痕跡。
在看見女人的一瞬間,男人眼底滾過一抹深重的厭惡。
他頓住步伐,語氣不善道,「你在這幹什麼?」
「自然是有事要找您匯報。」周菻用右手扶了扶胸前海藻般的長捲髮,悠悠站起身來,往自己剛塗好的左手指尖吹了口氣,遞到男人眼前,「好看嗎?」
下一秒,幾乎是電光火石之間,女人的掌心就被一股重力侵襲,傳出近乎折斷的巨大痛楚。
她發出猝不及防尖叫,被重重掀倒在床沿邊。
紫檀金絲楠木的床架發出一聲磕碰的悶響,周菻只覺得陣陣發暈,絲毫不懷疑自己因為剛才那一下,已經摔出了輕微腦震盪。
她抬眼看向居高臨下蔑視著自己的男人,從這個視角看過去,男人的身形正好遮住了屋頂的燈光,面色晦暗不明,猶如地獄修羅。
「東哥……」周菻嘴唇顫抖。
男人緩慢地蹲下身來,手掌貼上她細長的脖頸,一點點收緊。面對著一張嬌媚至極的臉,絲毫沒有憐香惜玉之態,眼睛裡反而凝聚著一道嗜血般的狂暴,張口的話冰涼刺骨,「叫我什麼?」
周菻顫顫巍巍,「洪…洪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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