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不住了,下來之前還說只是想到墓裡看看,這下暴露了,就是奔著明器來的。我走到臥帳與牆壁貼合的地方,摸了摸牆,又敲了敲,實的。我道:“這裡可沒棺材給你見,就這麼大的地方這麼多東西,相中啥了你挑吧,假的也值幾個錢的,別拿大的,否則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這座墓現在已經不能稱之為墓了,倒更像是一個倉庫,我不得不懷疑,或許我們一開始的想法就錯了。我們剛分析出了一條思路,可並不能沿著它繼續找出其他線索。
老四真去琢磨那些明器了。我看了看悶油瓶,又看了看胖子,悶油瓶似乎不死心,仍在四周的牆壁敲敲打打,胖子則跟我大眼瞪小眼。
我感覺胖子安靜得有點反常,便問:“要拉還是要生,不能憋。”
“我準備接生。”胖子瞄了我一眼,“要我說,咱們現在不如靜觀其變。”
“你確定會有變?萬一沒有呢,等到啥時候。”
“你先看他。”胖子指著老四道,“像誰。”
老四聽到了,轉過來看我們,道:“你們真不拿點啊,來都來了。”
胖子哼了聲,道:“你要明器,胖爺我可是要命。”
這話一出,老四當場就愣了,以為手裡的明器被塗了什麼毒,趕緊在衣服上擦了幾下,走過來忙看向悶油瓶,大概覺得胖子不靠譜,還是問“嫂子”,便道:“這咋回事?張哥你給個準話。”
悶油瓶沒理他,胖子便問:“拿了明器,你打算咋辦?”
老四道:“回去啊,我媳婦在家等我呢,我這一出來一大天了。你們也別裝了行不,哥幾個既然一塊來的,大不了我幫你們扛著。”
胖子看了看老四:“那你假設一下,咱幾個包著明器往回走,能走到哪裡?”
老四被問得莫名其妙,道:“走回那個下來的口唄,爬上去……”老四說到這裡,臉上不禁流露出一種驚恐的神情,當即閉嘴,看向我,便說不下去了。
其實胖子說到這裡,再聯想一件事,我也起了一層白毛汗。
胖子又道:“你們想想,咱哥幾個一路下到這,天真這體質都沒遇見個起屍,這也好說,這裡沒有。但你們不覺得咱們有點太順利了嗎。”
的確是順利,但我理解這個順利不只是說沒有波折,而是說我們好像一直在順著某些牽引在走。試想一下,是不是所有人遇到我們所遇到的情況,第一個反應都是像老四一樣,打包一點明器乾脆打道回府。
而我們要是真這樣,那就簡直順利得像當年那夥盜墓賊一樣了。
那夥人,全都死在了遼墓門口,身前擺放著打包好的明器。
若干年後,會不會也有另一夥人發現我們的屍體,起了爭執,再度發生相互殘殺的血案呢。
我立即有一種彷彿掉進了某種陷阱的感覺,那夥人死得蹊蹺,我們是不是在重蹈覆轍。連老四也想到了這一點,呆在一旁。一片寂靜中好似有什麼在蠢蠢欲動。
我下意識地看向悶油瓶,而在我和他眼神相對的一剎那,四周的光瞬間全部熄滅,那些沒有任何人干擾的燈臺,全部沒了光亮。
老四叫了一聲,胖子罵了一句。我的視線裡只留下了悶油瓶向我走過來的一個殘影,接著耳朵邊是他一貫低沉的嗓音,此時又散發著危險即將到來的警示意味。
“別動,別出聲。”
我定了定神,悲哀地發現,我出於本能去握的不是大白狗腿,而是悶油瓶的胳膊。
第26章 機關
悶油瓶的胳膊很輕微地抖了一下,他可能沒想到我這麼慫竟然還要拉著他,可當下我繼續握著也不是,撒開也不是,只得保持原樣。好在悶油瓶也沒有格開我,他一聲令下,我們當即都大氣也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