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她身邊再沒有人給她買昂貴的神奇紫藥膏。
吮去傷口的血漬。她起身到井裡打一桶新水,坐下來,繼續完成活兒。
“真得快點兒了。”她喃喃自語,加快動作。
不遠處,一雙陰鷙的眸子盯住她,凌厲的眼神裡滿是憤恨。
尤其在她受傷的時候,那冰劃過的不只是她的手背,也狠狠地,椎入他的胸口。
痛,他和她一樣咬緊牙根。
蘭赫希手握成拳,恨恨地捶在結霜的牆壁上,他剋制著不出面,還有那衝出去擁她入懷的慾念。
眼神一緊,恨恨甩袖,他轉身離去。
蘭赫希原以為何桃花會有小動作,至少拜託總管把她調到輕鬆處,他知道老總管喜歡她,從前她到府裡來的時候,總管就待她特別好。
沒想到,總管派她進廚房。
總管說是她的意思,她說自己做的菜飯不壞,釀酒更在行,待在廚房,等開春,就可以替府裡釀很多的桃花醉。
但她在廚房,他並沒有吃到她做的菜,可見她被打壓,做最下層的工作,昨日一見,果然……
他不想看她、不願意想她,可是她的影子陰魂不散,讓他時刻想起從前,那個時候……他真心要她……
是他改變了,還是她?
他明白人心隔肚皮。但親人朋友該是坦誠相見,誰知道,通通是虛偽,越是親近越是傷人深!
“大人,我已經把桃花姑娘調離開廚房。”總管的聲音拉回他的注意力。
“嗯。”他面無表情。
“是不是把她派在大人屋裡?”
他觀察大人的臉色,上次他本意這樣安排,可一方面桃花姑娘堅持,一方面大人的態度不明,他也就沒有調派了,這次是大人主動要求,他想,應該……可以吧。
他明明記得,大人很喜歡桃花姑娘,那些年,他帶桃花姑娘和小卿姑娘進府時,他總覺得大人對桃花姑娘更好些。
“隨你。”
“是,那老奴就吩咐下去了。”
總管退下,屋裡剩下蘭赫希,他看向窗外。寒梅初綻,清冽芬芳的梅香飄進屋裡,他記得那個女人不愛桃花偏愛梅花……
她的個性很糟,受風寒也不看大夫,老說吸兩天鼻涕,多喝點兒開水,自然就會好起來。
有次他實在氣悶,硬是讓人熬了藥湯,把她架進府裡,逼她喝掉。
她扁起臉,看著發脾氣的他,有話懲在肚子裡不敢說,只是一雙小腿,來來回回敲撞著床邊。
“你做什麼?”他不耐煩,丟下書冊,走到她面前。
“我得回去,酒館裡面沒廚子,客人來了怎麼辦?”她嘟嘴,是他最愛的那號表情。
“休息一天不成?”愛錢愛到這等程度,算她厲害。
“不成不成,開店的不能隨時想休息就胡亂休息!”他瞪她,“沒有胡亂休息,你生病了。”
“只是小病,不打緊的。”她搖頭,很想下床,可被他瞪著又不敢亂動。
“非要拖成大病,你才得意?”
“不是這麼說嘛,各行各業有各行各業的苦,你這行薪俸多、名聲好,可危險得緊,我這行,夠努力就賺得到錢,沒啥風險,唯一的風險就是客人不上門。我如果這樣子休休做做的,客人煩了,我怎麼辦?”她起身,勇敢站到他面前,二話不說圈住他的腰,賴在他懷裡面。
“他生氣時,說什麼都沒用,撒嬌最有效。
“我說一句,你頂一長篇。”
看不見她的眼,他只能改瞪她的頭頂。
“赫希,別為難我,讓我回去工作吧,不然我在這裡躺得不踏實,病怎麼好得起來?”她抬起臉,衝著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