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見眾人散了,便進來收拾房間,賀世成見三姐進來,識趣的退了出去。
三姐見人都跑光了,便睜著大眼睛問姚梵:“大哥,你說的那個島真的有嗎?那裡說的是洋話嗎?那個寫書的英國人有沒有說那個島在啥地方?”
姚梵笑著拍拍三姐的腦袋:“小鬼頭,你聽壁角還聽得那麼清楚啊?”
三姐臉兒紅的像個熟透的柿子:“大哥你的聲音乾淨亮堂,這房子中間只隔個布簾,我在隔壁當然聽得清楚。大哥你看的書可真多!知道的事情也真多!懂得道理也真多!”
姚梵笑道:“你可別學王貴那小馬屁精,我可受不了人整天對著我吹法螺。”
三姐急道:“多就是多!怎麼大哥不興人家說真話麼!我不是小馬屁精!”說罷,三手兩腳鋪好炕上新買的上好廣西斑竹涼蓆,頭也不回的賭氣出去了。”
姚梵呵呵一笑,正要睡覺,卻聽得窗外有人以手叩窗,一個聲音道:“東家,我李海牛,我想問東家一個事。”
第37章 吉東雲
【37】吉東雲
姚梵一聽,窗外的人原來是李海牛,驚疑地道:“你怎麼還不睡?”轉念一想,自己這話問的太傻,便招呼道:“進來說話吧,我也沒睡呢。”
於是李海牛重又進了姚梵的房間。
李海牛進來見了姚梵之後便猶豫地看了看外屋,姚梵知道他的意思,擺擺手說:“三姐就像我妹妹一樣的,無妨,有什麼事你只管說就是。”
李海牛微微低頭,虎著臉咬咬牙,突然就跪倒在姚梵面前,抬頭仰望道:“東家!您是不是要造反?”
即使這旱年夏夜突然響起晴天霹靂,電閃雷鳴地下起瓢潑大雨來,恐怕效果也不會比李海牛這話更令姚梵震驚。姚梵的精神和**都突然緊張起來,感覺自己像是走夜路時突然踩了一個坑般驚悚心跳。
李海牛跪在那裡抬頭看見姚梵這一剎那的變化,兩眼一下熱切地睜得滾圓:“東家,海牛斗膽猜想,東家您今晚說的故事,都是有深意的!”
姚梵的表情瞬間恢復平靜,他也不扶起李海牛,只是沉靜的回身坐到炕上,盤腿道:“你起來說話罷,我這裡不興跪拜的。今晚我只是說個故事給大家解解乏,你覺得能有什麼深意嗎?”
李海牛起身,使勁嚥了口唾沫橫下心來,弓著身,對姚梵壓著嗓子道:“東家平白無故的招募這麼多夥計,難道只是要建些費而不惠的薄木板房子?俺聽說那洋灰可只廣州才有,從西洋萬里外運來,素來賣的極貴,東家買了,難道是隻為了鋪個操場?天下商號要那麼大個操場?要來作甚?
如今登萊道上那麼多等死的乞丐,東家不但派人大批的往本地收羅,現在還教人下了村子,四處的招攬。就說我這樣一個籍貫不明的東西吧,東家明明看出端倪,也願意遮瞞著用,這說明,有些東西東家您根本不在乎!”
姚梵雙手在胸前十指相抵,淡淡笑道:“天下大旱,我多招些夥計,我山東祖地便少餓死幾個百姓,我看你是條漢子,可惜怕你餓死才招了你,難道有錯?
至於那些木板房子,那是給將來的災民住的,用個三年絕沒問題,三年後大旱過去,災民各歸其業、自回自鄉,自然不需要蓋得太好。那個操場我是蓋來給夥計們學騎腳踏車用的,總不能老是借用守備衙門的校場練車吧?”
李海牛驚訝的問:“東家為何覺著這大旱要連著旱三年?”
姚梵眼皮跳了一下:“也許一年也許兩年,這都不好說,我只是隨口一猜。”
李海牛像是鐵了心般:“我聽東家說的故事,覺得若不是想要造反,東家如何會說那皇帝老兒和地主劣紳是強盜?又如何會告訴俺等太平盛世的模樣?東家若不是想造反,想要創出個那烏托邦島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