悶嗥不休
原本的在四九城中chūn秋兩季逢節氣的時候。不少喜歡伺候玩意的玩家都拿著這一年兩次的鬥牛盛會當了過年。可等著大清國叫內憂外患、貪官墨吏和那位活該叫人刨了墳頭的慈禧太后老佛爺折騰得倒了秧子,再加上火正門裡也來了個卷堂大散的場面,這鬥牛的賽會也就有rì子沒瞧見過了。
猛不盯聽著倆都叫火正門的、伺候玩意的堂口約了賭賽鬥牛,差不離四九城裡喜歡伺候玩意的玩家都炸了窩兒!
就珠市口兒大街上戳杆子立字號的熊爺,當場就叫手下人搬過來一張桌子、抓過來旁邊商鋪裡幾個能寫字的賬房先生,也不拘葷素、不論大小,二指寬的條子上寫清楚了賭注大小、押的哪家,熊爺立馬就伸著指頭擱那二指寬的條子上蓋了個指頭印!
捎帶手的。熊爺那一口雲遮月的嗓門,差不離吼得半條街都能聽得一清二楚:“四九城裡戳杆子的爺們。吐口唾沫砸個坑、說出話去就是釘!敢收能賠,舍財捨命、不捨面子!姓熊的字號戳在這兒了,就不帶輸掉了褲子玩捲包兒會的啊”
就像是老早對這場面都有了準備一般,那邊熊爺收賭注的桌子才支上,新開的火正門堂口中已然搬出來了好幾張八仙桌,端著墨盒的幾位文書先生才剛坐到了那幾張桌子後頭。幾個紅白喜事行裡唱禮的司禮先生已然跟到了旁邊,亮著嗓門吆喝起來:“菊社大掌櫃左爺,押新開火正門堂口一千大洋助興揚威!”
“南沐恩南爺,押新開火正門堂口一千大洋助興揚威!”
“大rì本國駐北平領事館參贊藤田中直先生,押新開火正門堂口一千大rì圓。助興揚威!”
顯見得是早安排好了的場面之下,但凡是朝著新開的火正門堂口押注的人物,抬手差不離就是千兒八百大洋的賭注。伴隨著那一聲聲的吆喝不斷,站在新開的火正門堂口門前臺階上、老早就滿臉不舒坦的韓良品猛地扯著嗓門吆喝起來:“我說,那邊攢局的那位爺,小打小鬧的有啥意思?敢玩雙龍會麼?!”
獰笑一聲,手指頭上老早就被印泥染得血紅的熊爺很是豪橫地一揮手:“嗬伺候玩意不成,江湖規矩你倒還明白個大概齊?!還正愁我這兒押注的沒一個是押你那新開堂口的!沒得說,雙龍會!姓熊的接下這場面了!”
爆響而起的叫好聲,頓時淹沒了整條珠市口兒大街!
四九城裡攢局,尋常的都是找人坐莊收賭注,收輸賠贏賺利物。有時候莊家手風順,一場攢局下來就能撈得盆滿缽滿。可要是手氣黴的時候,那賺來的還不如賠出去的多,也就只能自掏腰包來填這個窟窿,鬧不好就得跟著栽進去!
說白了,這攢局坐莊的玩法,輸贏面在莊家說來是各佔著一多半,只要不是手氣壞到了極處,怎麼著也難有輸掉了底子的事兒出來!
可這雙龍會的對賭,卻是四九城裡攢局中最狠的一種——也沒莊家坐鎮,兩邊各挑出來一個人收了賭注。相差的那些數目由收賭注的補齊。等賭局上面見了輸贏,輸的賠錢捨命,贏的拿錢發財!
可著四九城裡這麼多年攢局的場面數算,也就有過一兩回雙龍會的路數。賭注少說也夠在四九城裡買下半條街,夾在中間丟了的人命也有三五七條
換句話來挑明瞭說,但凡是認了雙龍會對賭的局面。那對賭的雙方可就都沒了退路,要不就是個一步登天成神仙,要不就是個一腳踩空見閻羅,著實叫個生死由命、富貴在天!
通紅著一雙眼睛,熊爺翻手從自己腰後邊抽出了一把青森森的小攮子,狠狠地釘到了身旁剛搬來的桌子上:“閒話少說,就這局雙龍會的場面,誰來做箇中人?!”
只一聽熊爺扯開嗓門吼出來的這句話,圍在周遭吆喝著下注的四九城爺們立馬閉上了嘴巴
能在雙龍會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