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衣架上拿起衣服:“愛娃,既然阿道夫來了,那我就先回去了,我要趕回去給女兒做飯呢,明天來看你吧。”
“他呢?”元首問道,大姨子睇了他一眼,牢騷滿腹:“被抽調到非洲去了,不知道誰睡覺沒蓋被子,夢見利比亞的石頭變成了石油。那是個連鳥都不阿屎的地方,找石油?鬼才相信呢。”
屋子裡頓時只剩下他倆,看到她安然無恙,李德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把我嚇壞了,你怎麼搞的嘛?滑冰也不看個季節,現在是早春,早春的冰脆的很,沒有韌性。你這個運動員怎麼連這個常識都懂呀?”
愛娃剛從夢魘中醒來,她心有餘悸地向心愛人訴說。她與妹妹,還有幾個女服務員到柯尼斯湖上滑冰,正當她一手背過身後,一手甩開膀子展示優美的花樣滑冰時,沒有任何預兆地,冰層塌陷了,她掉進水裡。那一刻她懵了,還沒意識到滅頂之災,直到嗆了幾口水。
愛娃驚恐萬狀,雙腿被抽筋了一般發麻,她在水裡撲騰著儘量竄出水面,偏偏腿肚子又抽搐不止。岸上妹妹嚇得嚎啕大哭起來,反覆唸叨著一句話:“這下我怎麼向姐夫交待呀?”兩個服務員急忙找打撈的東西,還有一個飛也似地去報告,數次在冰上滑倒又爬起來。
愛娃大口大口喘氣,一半是驚嚇,多半是喝了冰冷湖水的原因,肚子裡翻江倒海,後來實在憋不住了,任憑穢物從屁股眼融入清咧咧的水裡。排洩完後她深深地吸入一口冰涼的空氣,她感覺到從未有過的舒暢。
愛娃一個激靈,望著眼前發呆,在她的眼前,在透過冰層的昏暗陽光照耀下,水從下巴處靜靜流淌,頭頂在冰蓋上。原來,湖裡的冰不都是緊貼在水面上的,由於結冰時水量大,加上堅冰融化和湖水的沖刷,有的地方冰與水面之間有十幾公分的距離,而她正處在這個地方,一隻手摳住凍進冰裡的樹枝,這實在是不幸中的萬幸。
愛娃仰著臉,鼻尖貼著冰,就這樣額頭與鼻子蹭著冰蓋,小心翼翼地一手划水,一手舉過頭頂尋找那個冰窟窿,然而手指所觸都是冰蓋。
她總算知道了什麼叫絕望,什麼是找死。都怪自己太浮躁。作為在德國冬季運動會上得過滑雪亞軍的運動健將,何尚不知道春季滑冰的危險,只是心存僥倖。如果不冒這個險,何必在冰下成為王八的美食。常說命懸一線,生死只隔著薄薄的一層冰呀。
愛娃連抽自己耳光的力氣都沒有了,聽天由命地在湖水裡泡著。想起元首:阿道夫啊,我給你當了十幾年的妻子,實際上當了十幾年的臨時工呀,別說步入教堂,連張結婚證都沒扯呀。我並不想多麼榮華富貴,只是指望著戰爭結束後我倆舉行婚禮,生兒育女,生下一大堆小希特勒。現在,就連這常人的權利都成了奢望了呀。
她又想起父母:可憐天下父母心,白髮人送黑髮人,年邁的父母們該多傷心啊。愛娃接著為妹妹牽腸掛肚起來:我的好妹妹,姐姐給你介紹了好幾個物件,可是你命太硬,性格太瘋,三十多了還孑然一身,我走了你可怎麼辦啊?
愛娃直想得暈暈呼呼,繼而迷迷糊糊,感到三魂七魄離她而去,眼前一道白色的影子越來越近,白無常笑顏常開,頭戴著有“你也來了”的一頂長帽,向她伸出鐵鏈……
“別,別,求你了謝必安大仙。”為了保命,她恭稱白無常的大號,驀然驚醒,白影子赫然消散,褲襠裡卻感覺一個長長的東西在鑽來鑽去,碰到她腿子上生疼生疼,那東西浮上來時攪拌著整個水面,在水面上冒了一下頭。愛娃被高壓電猛擊了一下,猛然往上一竄,竟然頂破厚重而脆弱的冰層,被聞訊趕來的警衛連拽出來。
“那是什麼?”元首摩挲著她的秀髮問道。“說實話,我應該感謝這隻烏龜才對。當時我以為是水蛇呢。”她把頭撲進了元首的懷抱。
下午的陽光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