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圖卡轟炸機遮天蔽日地飛到尼羅河下游,向匆匆忙忙沿河構築防線的紐西蘭第9師頭頂上傾瀉炸彈。德國戰鬥機沿著河飛行,機頭上冒出桔紅色的火光,空中劃過一條條火煉,在地面上濺起塵土和鮮血。德軍遠端火炮向河東岸轟擊,迫擊炮、山炮和野戰炮也加入了鋼鐵大合唱,尼羅河下游成了血與火的海洋。
德軍發射煙幕彈,在煙遮霧罩中,幾百艘各種各樣的船隻像離弦的箭一般直衝對岸。紐西蘭軍隊奮勇抵抗,炮彈在水上炸起一股股水柱,偶或一隻船成為碎片。機槍在水面上掠過,激起一朵朵細小的Lang花,一些木船被打成了篩子,在水面上打轉。德軍機槍子彈從頭頂飛向對岸,盡力壓制守方火力。
一支炮艇、魚雷艇和摩托艇組成的小船隊從亞歷山大港出發,緊貼著海邊衝入尼羅河入海口,在謝赫村附近登陸,然後在紐西蘭第4營的背後突然出現。在腹背受敵的情況下,守軍被殲滅大半,剩下的頭也不回地向東逃跑了,德軍佔領了尼羅河下游。
一隊化裝成英軍的德軍突擊隊佔領了希賓庫姆大橋,坦克、裝甲車與各種車輛隆隆駛向東岸。在其它地方,德軍和義大利工兵架起浮橋,坦克噴著火焰衝到對岸,迅速佔領了只修了一半的灘頭工事。
德軍步兵出現了,士兵們狂呼亂叫著衝向尼羅河,像渴極了的羊群一樣爬到河灘上頭伸進河裡喝水。一年來,他們轉戰在沙漠深處,每天為水奔波,現在,一條大河出現在眼前,每天一缸子水將成為歷史,他們怎能不激動啊。喝飽水後他們才尋找自己的船。只是好多人喝了太多的水,上船後又漲又暈,又爬在船邊把水歸還給了河伯。
卡爾梅克突擊隊伴隨著德軍上船,這是繳獲的一艘大型採砂船,三輛T26坦克立在船中間,周圍是幾個穿著陸軍總參謀部細紅線短褲的軍官和足足一個連的國防軍士兵。
一發炮彈在前面炸開,一艘運兵船火光一閃中撕成碎片,在它的周圍,另一艘船在河心裡打轉,眼看要與大型採砂船相撞,一個高個子中校踢了一個小個子下士的屁股:“狗蛋,看把你嚇成什麼樣子了?打了多少次仗了,你怎麼還是這個孬樣啊。”他這麼幹的時候,一發從對岸飛來的子彈斜削進他旁邊的水裡。
話間未落,船猝然振動,大個子踉蹌了一下,一屁股坐在被踢者的身上。被踢者罵道:“媽了個巴子,癟犢子玩意兒你往那坐呀?原來是隊長呀,我以為是那個王……那個哈呢。”
子彈在頭上橫飛,炮彈在身邊爆炸。那艘運兵船被狠狠地彈離採砂船,船上的人相互撞到一起,罵聲、呻吟聲與淒厲的慘叫聲猝起,慘叫聲來自一個補充的新兵,運兵船撞向採沙船時,他驚恐萬狀地用手扳著船頭,他的手隨著船頭撞到採砂船上,手指被齊刷刷地切斷,比刀切的還整齊。
採砂船穩穩當當地繼續向前行駛,坦克上的機槍向東岸掃射,韃靼與鮑斯特也不甘落後,在炮塔邊架設起了一挺34機槍,熾熱的彈殼濺射到狗蛋頭頂上。
卡爾梅克人像圈了八輩子的犯人一樣興奮地在船上活蹦亂跳。自從列寧格勒陷落後,他與突擊隊奉命看守那個貴族機器,這不是讓鐵匠拿繡花針嗎?幸好現在元首就在亞歷山大,那個精密機器一時半刻還用不上,在他的苦苦哀求下,元首大發慈悲,同意他到前線過一把領兵的癮。
採砂船靠近岸邊,卡爾梅克人振臂高呼:“狗日的兔崽子們,給我衝啊——”他率先直挺挺地跳進水裡,在飛濺的Lang花中,他一下子沉到水裡不見了,半晌從水裡冒出頭來咳了個死去活來,剛想張口罵人,又嗆進去一口水。
格魯勃斯一個漂亮的跳水動作,還沒待大家回過神來,人已經站到岸上了。他是海軍出身,這點水對他是小菜上碟。別看狗蛋平時木枘,這會好似蛟龍入海,轉眼間已站到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