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自己的心砰砰直跳:“包克怎麼說?”
“包克元帥拒絕了,說自己不是南美洲的叛亂將軍。”麗達望了他一眼,“當然他也沒有揭發自己的參謀長。”
“格魯克呢?他怎麼說?”李德感覺自己個長舌婦,他討好地把麗達的手放到嘴唇邊輕吻著。
“他根本不知曉。至少到現在為止沒發現他知情不報的證據。”麗達習慣於他的勢利眼,半晌後自言自語,形象地作了詮釋:“老是這樣:有求於人時球朝天,用完後屁股朝天,冷屁股對人。”
聽了麗達透露的驚天秘密後,李德心裡在翻江倒海,臉上顯得很平靜。他與麗達對望了一會兒,讓麗達事先給鮑曼和冉妮亞吹吹風,然後回到車廂裡觀戰——確切地說是聽戰。
重灌甲連漢格爾少校全力組織抵抗,槍炮聲緊得分不出點。密集的曳光彈像蝗蟲一樣飛向霧裡。田野裡傳來的槍聲和爆炸因霧氣顯得遙遠和失真。蘇軍的輪式裝甲車在淡淡的晨霧裡鑽出來,被裝甲列車上的75反坦克炮轟回零件狀態前,精確瞄準,把50毫米炮彈咂向裝甲列車。蘇軍游擊隊也像影影綽綽的精靈一般,不斷被霧吐出來,竭盡全力進攻,但在德軍的堅甲利器前紛紛倒地。一時間誰也站不了上風。
魁梧高大,金髮碧眼,象只鬥牛犬的警衛長京舍守在元首的小房間前站崗放哨。四號車廂裡,施蒙特與麗達前往通訊室,卡爾梅克人帶著手下到跑向六號車,這裡只剩下鮑曼和海空軍副官在地圖前面裝模作樣。身為應急領導小組組長的李德在車廂裡無事可幹,再次與冉妮亞到車廂裡巡視。
兩人一起到隔壁的第三號車廂,這裡早亂成了一鍋粥,元首的政府女秘書和女廚子躲藏在角落裡渾身發抖。一個青年軍官渾身塗抹著肥皂從浴室裡衝了出來,與冉妮亞撞了個滿懷。下面的那東西有20毫米機關炮一般粗,一下子頂到她的大腿上。大腹便便的麵包師呆若木雞地站在中央,任憑來來往往的人把他推來搡去。
李德與冉妮亞對望了一眼,轉身退出。兩人剛到兩節車廂連線處,伴隨著一聲巨響,三號車廂裡先是紅光一閃,緊接著一股濃煙把車廂充填,往後是飛濺的物品——人的肢體、變成玻璃渣的酒瓶和直接成了粉蒸肉的香腸。
李德拿腦袋在牆上猛撞了一下,這是他迄今為止表現出來的最沮喪的動靜:游擊隊已在裝甲列車上掏了個大洞,證明他們掌握了置他們於死地的可恐能力。如果再拖延一段時間,他們的銅牆鐵壁被對方一點點選成碎片,只剩下一個個鐵輪在扭曲的鐵軌上橫七豎八地躺著。
透過硝煙,李德看到三號車廂成了屠宰場。一個女護士等待救護。那個胖子被開膛破肚,紫色的腸子與土豆攪拌在一起。從浴室出來的人赤身**地躺倒在冰冷的地板上,身體中間那個東西示威般直指上空。維也納女廚師抱著個切菜板在發抖和啜泣,她把那個桃木木板當成比30毫米軋製鋼板更堅硬的東西了。但至少她活著。
元首看夠了。冉妮亞不能理解死到臨頭了還洗澡。但元首理解。對某些天主教徒來說,死前沐浴是宗教儀式。他在冉妮亞的攙扶下往後退去。經過四號車廂時不見鮑曼的蹤影,直到差點被桌子底下的一隻腳絆倒,才認出上面鮑曼的棕色便鞋。
“夠了馬丁,別出醜了。”李德把他從桌子底下拉出來。帝國政治局候補委員、辦公廳主任鼻血長流,那不會是負傷,而是撞的,因為同時還流著鼻涕。“援兵,援兵怎麼還不到?”鮑曼喃喃著與他的膽小毫無關聯的話。
李德盯了眼牆上,那隻掛鐘並沒受戰鬥激盪。已經是上午十點,援軍早應該來了。他怒氣衝衝地奔向五號車廂角落裡的發報室。經過自己房間時京舍天經地義地跟在後面,他把這個頂天立地的人罵回去了:“老跟著我幹什麼?到前面救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