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齊齊,站滿了將士。
邊關的風霜,黯淡了他們身上的盔甲,卻讓刀鋒磨得更鋒利,神色變得更堅定沉凝。無數個身影,靜靜挺立,居然不出一點雜聲,天地之間,除了鼓聲,只有風聲,呼嘯而過,帶得戰旗傲然展開。
陳逸飛在容若身旁,朗聲介紹:“當朝容王千歲今日親臨飛雪關,檢閱我大楚軍容,諸位當盡力演練,不可怠慢。”
他的發言非常簡短,相比現代大小慶典,各大領導人物依次發言,聽得人昏昏欲睡,可算是有效多了。
聲音剛落,下面三軍已是整齊地發出吶喊:“容王千歲!”同一時間,舉起刀槍致敬。
軍士們並不瞭解王家宗室的情況,也不知道根本就不存在一個什麼容王,不過,既知是王爺的爵位,也明白容若身分高不可攀。
忽然來了這麼一個人,居然沒有一個人慌亂,沒有什麼人悄悄傳遞眼神,或私下議論。
呼喝之聲,舉刃動作,無不整齊劃一。
戰鼓再起。
容若以前看閱兵,無非是看看電視轉播,場面再宏大也覺隔著一層,沒什麼感覺。今日親眼得見眾人操練,聽得耳邊戰鼓飛揚,也覺心情激越,彷彿胸膛裡也有一股熱血沸騰起來了。
他忍不住讚歎說:“今日我可算見著鐵血將士了,當真撼山易,撼陳家軍難呢!陳將軍,你真是當代名將。”
陳逸飛一躬身,淡淡道:“只有永遠的大楚國,何來永遠的陳將軍,這裡自末將以下,都是大楚國的軍隊,又哪裡來的什麼陳家軍。”
他上前一步,凝望沙場上的軍隊,眼中流露深刻的感情,忽的大喝一聲:“撼山易,撼我大楚軍難!”
這一斷喝,用內力發出,一時聲震雲天,把那戰鼓之聲、操練之聲,盡皆壓住了。
眾軍士無不舉起刀槍,齊聲大喝:“撼山易,撼我大楚軍難!”
近處戰馬被這奔騰呼嘯的聲音,震得長嘶不絕,遠處有飛鳥驚惶地飛起,不知這天地為何忽然傳來如此震動。
那無數個熱血男兒的聲音合在一起,一時綿綿無盡,彷彿可以傳到天之盡頭,令人為之熱血激盪,熱淚盈眶。
很遠的地方,有位面容儒雅、氣質斯文,卻穿了一身百戰鐵甲的男子,忽然間抬頭,長望雲天,似乎心有所感。
身旁有人低聲道:“大帥。”
那人微微一笑:“我好像聽到了什麼聲音?”
身旁的人側耳細聽良久,只覺天地之間,唯有風聲,不覺面露猶疑之色。
“或者,只是我自己的心聽到了吧!”那人淡淡道:“你們且先去辦你們的事吧!這一次的事,必要有萬全準備,才能從陳逸飛手裡,搶到我們要的人。”
當無數聲大喝停住的時候,彷彿,風也停歇,雲也停駐,整個天地都已被大楚國男兒的豪壯之氣震住了。
陳逸飛對著容若一抱拳,朗聲道:“請王爺訓話。”
容若立時頭皮發麻,從小到大,他只當過別人訓話的物件,何曾對人訓過話。不過,禮儀上這樣的閱兵典,地位最高的人,尤其是從京城來,代表朝廷,代表皇族的人,怎麼也該咬文嚼字訓示一番,什麼什麼,代表國家表揚你們的偉大貢獻啊!代表朝廷激勵你們繼續努力啊!代表皇帝宣揚一下為國死戰光榮之類的思想啊!等等等。
可惜容若肚子裡墨水實在太少,當著這麼多人,如何說出得體的話,可真是一項大考驗。
他愣愣地上前一步,怔怔看了看下面肅立靜待的將士們,沉默了一會兒。
“我是容王,我是皇室宗親,但是,我不認為,我有資格,有能力訓示你們。代表朝廷對你們大加讚賞嗎?你們為國家所付出的,已不是任何簡單的稱讚所可以回報的。要求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