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時他便把藥碗透過車簾放入車廂,而車廂內的‘鬼三姑’喝完了藥,便會隔著車簾將藥碗送出來。
一張薄薄的車簾卻把兩人隔成了兩個不同的世界,‘鬼三姑’自然看得出蕭遙再刻意躲避著她,而她自己又何嘗不是不知該如何去面對蕭遙。
曾幾何時他是靈隱閣忘憂真人座下最優秀的弟子也是她的師侄,而她則是性情乖戾被人譽為死生兩難的怪醫鬼三姑,但那時趕路之際卻不寂寞,兩人或是談論醫道,或是蕭遙向她講述江湖上的見聞。
而今時兩人經歷了生死患難,蕭遙拼死以自己的命護住了‘鬼三姑’安然離去,而‘鬼三姑’則為了救蕭遙不管不顧跳入了東江之中甚至割脈相救,兩人之間的關係卻卻並未更進一步,反而好像越發的疏遠了。
一路上為了養傷,蕭遙走的並不算快,但是多日過去,悄無聲息的馬車已然從潮州就要抵達廣州了,而‘鬼三姑’的身子也一天天好了起來,但是她卻開心不起來,因為她知道自己和蕭遙之間隔著的究竟是什麼,也知道對方等的是什麼。
並不是蕭遙對她不好,相反的蕭遙對她的照料比起‘她’是蕭遙師伯的時候,分擔絲毫無損反而很多地方更要用心,只是她卻知道這種用心之中,蕭遙始終和她保持著一種禮貌到有些凝固的距離。
這一天‘鬼三姑’終於忍不住一下子掀開了車簾,她畢竟是個女人,女人在有些時候遠遠要比男人勇敢的多也衝動的多。
車簾被掀開的瞬間,蕭遙卻彷彿心頭著了一箭,這一箭不傷人卻可能傷心,這一箭無形卻比有形的箭還要令人驚慌失措難以躲閃。
‘鬼三姑’定定地看著蕭遙,儘量平靜道:“蕭遙,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想要問我?”她的面容依然是鬼三姑那副醜陋而薑黃的模樣,但是她的聲音卻清脆的猶如琴瑟的鳴響,既然已經被對方聽到了聲音,她就沒有準備再遮掩,更何況菩提核已被她自己親手打碎,鬼三姑原本的聲音再也難以出現。
蕭遙有些躲閃他發覺自己有些害怕看到那一雙動人的眸子,因為每多看上一眼他的心就會軟上一分,強忍著不答反問道:“你呢,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想要告訴我?”
‘鬼三姑’道:“我不知道我要告訴你的是不是你想問的,所以你問我說,你問我什麼,只要我知道的我都會告訴你,但是你如果不問我不會說。”
“好,那我問你……”蕭遙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努力使得自己的口氣冰冷一些“你究竟把我鬼師伯怎麼樣了?”他沒有問對面的女子為什麼要喬裝成鬼三姑的樣子,也沒有問對方為什麼要混入星河谷,更沒有問她為什麼要和自己一道南下,他只問了一個問題,一個他自己最怕聽到答案的問題,一個解不開甩不掉的問題……
女子本來以為蕭遙會先問她的來歷,那樣她會把一切原原本本的告訴對方,卻沒想到蕭遙第一個問題是關於鬼三姑的,而且聽到蕭遙這冰冷的語氣以及問出的話,知道蕭遙心中對她產生了誤會,甚至是懷疑鬼三姑是不是被她害了的。
但是她卻並不因蕭遙的態度而不喜,蕭遙對她有沒有情她自然是能夠感覺的到的,他們之間現在只存在一個結,那就是真正的鬼三姑,蕭遙現在所表現出的失控和憤怒,正是表明了他對他師伯鬼三姑的關心著緊,若是蕭遙對這件事不聞不問反倒會讓她失望,因為那個人也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個人。
畢竟她偽裝成的鬼三姑無論是身形外貌甚至一舉一動都和真正的鬼三姑太相似了,若不是早有預謀對鬼三姑觀察入微的人絕難做到,而鬼三姑又常年隱居在星河谷中。
任誰來想,若要將鬼三姑模仿的如此之像都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抓走鬼三姑然後從她身上榨取所需的細節,如果一個人費盡心思的想要變成另外一個人,那麼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