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炎翼等到九點,那個理論上八點下課的人還沒帶宵夜過來找他,他就知道一定是哪邊出問題了。
不用說,第一動作自然是打她的行動電話,但顯然事情有點嚴重,因為她竟然沒開機?
二話不說,他換了衣服準備出門找人,首要目標是先到今天上課的音樂班看看,確認一下今晚是不是出了什麼狀況。
不過才剛踏出家門,他就看見隔壁客廳鬼火搖曳,有人在裡頭點了多盞蠟燭的那種效果,顯示關機的人就待在家裡。
她果然出問題了!
俞炎翼很瞭解她,通常在她情緒大喜大悲時,她會刻意想營造不同的氣氛,點蠟燭就是一種方式。
心情不好時,點燃的燭光就如同她的心情,是晦暗不明、悲傷憂愁的。
心情好的時候,一樣的燭光,意思卻大不相同,據說那意思是浪漫的,要hold住那份喜悅,慢慢品嚐開心用的。
就不知道她今天是怎麼了?
俞炎翼傘也不撐的直接往隔壁走去……反正雨雖然一直下,可是已不再是前幾天接連的暴雨,才一小段路,他可沒看在眼裡。
俞、程兩家座落的這個老舊社群是雙並式的花園洋房,外觀典雅大氣,只能從一左一右的出入門,以及兩家中間的迷你圍牆透露出分隔成兩戶的玄機。
這兩家人的交情從極早極早之前就開始,因而有別於社群中其他住戶,在差不多五年前進行的一次大整修時,便拆掉中間區隔的小圍牆,院子的對外出入口更是改成單一出入口。
俞炎翼很省事的直接走到隔壁,熟門熟路的從門口的裝飾花瓶裡撈出鑰匙,自己開門進屋。
屋裡,茶几的周圍處擺放造型不一的燭臺,一個個都放置著點燃中的蠟燭,諸多的燭光映著置中的那人,程馥蘭背靠著沙發,整個人像球般縮著,手中還握了一杯她最喜歡喝的梅酒,整個人失魂落魄的沉浸在悠揚的小提琴樂音之中。
小提琴,梅酒。
這絕對是極不尋常的組合。
俞炎翼太瞭解這個女人,這女人對於心情好跟心情壞之間,有著一套旁人看起來很白痴的定義。
以她那套邏輯而定,心情不好或是失戀時,聽的音樂一律就是悲到底,不是苦情到不行的臺語老歌,就是小提琴為主、旋律悲傷的絃樂。
這種心情想喝酒的話,她選擇的永遠都是啤酒,因為她總是嫌啤酒苦,認為可以用啤酒的苦來壓失戀的苦。
她將這邏輯稱為“一苦還有一苦苦”,簡單來說,就是要用更苦的東西,才能夠壓抑內心中的悲苦。
當然,相反的,當她開心的時候也有一套模式。
要是她聽的是輕快的爵士樂風,節奏明快,旋律中有著振奮人心的咚咚鼓聲,就表示她心情很愉快。
這種情況下要喝酒的話,梅酒或是味道帶甜的水果酒就是最好的選擇。
因為嘴甜心也甜,感覺就是幸福的加倍跟延伸,而且小酌幾杯後的微醺感又像在飛,對她來說,是一種幸福極致的感受。
所以看一下眼前的陣仗……
讓人想大哭的悲傷小提琴鬼曲,不開心。
代表幸福延伸與加倍的梅酒,開心。
無法界定的燭光,以及實在跟開心搭不上邊的表情……
真的!就算是俞炎翼,一樣難以判斷她現在到底是怎麼了。
第5章(2)
“好吧。”他開口,決定簡化問題,問道:“你六點四十分出門上課,扣除七點到八點這一小時的上課時間、找出燭臺點蠟燭的五分鐘,現在是九點,你能不能告訴我,回來後的這四十五分鐘都發生了什麼事?”
程馥蘭看了他一眼,默不作聲。
俞炎翼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