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雖勢如暴雨,密如羅網,但刀中的銳氣卻已然喪盡,待這口氣下去,攻勢必然受挫。
既然雙方皆是義氣之輩,又何必再爭呢?!
瞅準時機,令狐沖便運起恩師所傳的‘太嶽三青峰’刺向雙方的間隙,此劍雖險,用意卻只在隔離開雙方的兵器。
只是當長劍搭上雙方交擊的刀鋒時,雙方兵器中傳導而來的內力卻是如長江大河一般瞬破令狐沖防線,在仰天噴血的同時,長劍也隨之脫手,深深的扎入樑柱之中。
雙方一起停手看向令狐沖,眼見對方慘白的臉上竟然還掛著笑容,跌坐在地上衝著雙方示意道:“田兄,還有這位小兄弟,請先罷手吧,你們再戰下去也只是兩敗俱傷,又何必……呃!!”
聽到他的痛哼聲,一直躲在外面樓頂上的小尼姑又趕緊從窗戶口跳了進來,抹著眼淚將令狐沖扶在椅子上,又小心翼翼的去取那柄劍。
此時嶽松和田伯光相距兩丈,雙方雖然都不願意再戰,但狠話還是要放,面子還是要維持住的。
田伯光將已然有了小缺口的寶刀收刀入鞘,抓起酒罈痛飲一口道:“你小子身法內功確實不錯,但這種沒有任何殺氣的刀法使來作甚!心無殺念,還想與我決勝,可笑至極!”
聞言,嶽松默默的將那把已經快要斷裂的柴刀插入腰間,然後又從腰包中取出自己剝皮用的小刀,用刀尖將對方衣服上的每一個破口都指了一遍。
在雙方氣氛再次變得緊張間,一旁的令狐沖細思剛才的戰鬥過程,才想到確如田伯光所言,這位小兄弟剛才所用的刀法簡單樸實,卻又不帶絲毫殺氣,反倒有一種仁者度人的感覺在其中,難不成他是少林弟子?
另一邊的田伯光顯然也是相同的想法,雖然少林派確實足夠讓人忌憚,但他‘萬里獨行’又何曾怕過圍殺?若是不能及時幹掉這個輕功卓絕的年輕人,自己如何能舒心放逸的在江湖上混下去!
內心中殺意熾盛,臉上卻是笑意洋洋,田伯光哈哈大笑一聲,正準備說幾句場面話之後便離開另找時機,卻發現樓下傳來了趾高氣揚的西川口音,聽腳步聲是馬上就要踩上樓梯口。
眼珠一轉,便是計上心來。田伯光此時倒是不急著走了,而是大喇喇的坐在桌子旁邊,以奇快無比的速度連倒三碗酒,在那兩名身穿青袍的青城派弟子上來之後,他便掛上笑容將兩碗酒同時遞向對面的兩人,嘴裡還不住的說道:“兩位兄弟,今日這頓酒是我田伯光請了,老哥我先乾為敬!”
以穩定的手法將兩碗酒拋到了兩人面前,田伯光隨即豪爽的將自己的那一碗飲盡,然後衝著那兩個面色大變的青城派弟子怒吼道:“爺爺我喝酒喝得正高興,不想死的就趕緊給我滾!”
臉色一青一百,為首的青城弟子在瞅了一眼旁邊正痛快飲酒的令狐沖之後,便面帶怨憤的離開了,下去的時候還用所有人都聽不懂的川中方言在那裡嘟囔著,一想便知那絕不會是什麼好話。
嶽松則是面色如常的看著這一切,他當然知道田伯光的意圖是什麼,不過他本來就不在意這些所謂的名門正派,反倒是旁邊那個一直豪情吃喝的令狐沖讓他驚歎不已,都不知道這個傢伙到底是有自信能在那些正派張前輩面前分說清楚,還是單純的缺心眼到了沒救的地步。
既然見識田伯光武功的目的已經達到,那麼殺他的機會以後自然還有,現在已經不需要再待下去了。拿出自己的葫蘆喝了一口,嶽松目視著田伯光,在對方冷哼一聲之後,兩人便自不同的方向離開了這家酒樓。
告訴門口的老闆可以上去收拾殘局之後,嶽松便帶著他感謝的一塊木板憑證離開了,以後他再來這家酒店買東西,就可以享受到七折的折扣。
擺著儀式化的笑容將其揣入懷中,他也懶得把這個馬上會成為廢物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