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知道。”許樂湛接得很快,但轉瞬又跟上一聲嘆息,“只是,你並未把我當成親哥哥。或者,其實親不親都無所謂。”
許簡章一時吶住,許久才長聲一嘆,“我想要安身立命,我想親手闖一番事業。”
“我的存在會讓你的一切事業都朝成夕散麼?”許樂湛緊緊地看住他,終是從小到大的玩伴,終究是當了那麼多年的兄弟,可以佈局,可以使計,可以鬥智鬥勇,但終不能淡然以對。
許簡章抿緊了唇不語。
許樂湛看著他,好一會兒才輕道:“那麼以後就再也不必費心了。”他將玉佩掛在胸前,瞅了又瞅,“還不錯的,你挺有眼光。”
許簡章眉峰死死地紐結在一處,彷彿沉痛,卻終是下了決心,“這只是小弟一番心意,大哥瞧著喜歡就好。”語出已帶上笑意,即便眼神依舊沉鬱不解。
“呵呵呵,嗯,是我這個做哥哥的見外了。“許樂湛閉著眼淡笑,有別於簡章,竟是眉梢眼角都在笑,這笑意使得他在夏日的日光裡顯得分外舒展與自然,這是一種讓人不忍打擾的舒心。
融不入,親不近,只能這樣遠遠地,淺淺地在一旁看。他不會知道自己心中到底存著怎樣的難以抉擇,他只是想確定自己的心思。如果自己絕了這個念頭,那麼他依然是個好哥哥;如果自己執迷不悔,那麼他也動手。一直都是這樣,他把什麼都交給別人去選擇,不考量別人抉擇的痛苦,他什麼都幫人擔待!許簡章看著床上帶著笑意閉目養神的人,心中忽然升起一股怨恨。他既然那麼聰明,為什麼不勸他?或許他就會聽的。可是,他就是不勸,讓人可恨!
第三章
“太夫人,您要到哪兒?”馬伕扶著許府的老太太上車坐穩後,將轡頭執緊。
“去光佑寺,求個願。”不待主子開口,齊流泠身旁的一個丫鬟便開口回道。
“好咧!太夫人,兩位姑娘,坐穩了呵!”馬伕長聲一吆喝,馬車便駛了出去。而府門口一個家丁眨了下眼,便回府中稟報二少爺去了。
馬車上,一個湖青色長裙的丫鬟為主子打著扇子,笑著問:“太夫人,這幾天看典師傅那麼來來往往的,神色間很是高興,想是大少爺的病有望痊癒了呢!”
齊流泠眉色不動地朝她颳了一眼,微沁笑意,“是呀!如果真是好藥,湛兒就不必再受那些苦了。”
“太夫人放心,大少爺人那麼好,菩薩一定會保佑他的。”另一邊一個粉黃紗衫的丫鬟忙安慰道。
“呵呵呵,這討巧的嘴!”齊流泠嗔她一眼,溫婉慈靄中還稍帶了絲往昔的風情,令人怡悅的笑容仿似將暑氣都消淡了三分。
並不算短的路程就在這主僕三人的打趣聲中輕快地走完。站在平州三巖的既望巖腳下,入目的便是一碧青山,既望溪在山前琮琮淌過,叮呤有韻,落花水面,共載一溪澄澈東去。再五里,便匯入平江。
齊流泠深深吸了一口氣,這初夏的濃陰已成一片繁鬱,山鳥輕啼,與花木之清新相怡。舉目望去,更有半山茶樹吐翠,時雜茶農三四點於墨色綠水間,相映成趣。
“走吧。還得翻過前山才看得到光佑寺呢!”齊流泠心情似乎挺好,攏了攏鬢髮,率先走去。
二丫鬟忙上前攙著,“太夫人,不如僱頂轎子吧,這山忒高了。”
“我還沒那麼不中用呢!”齊流泠輕描淡寫地說了句,頓時讓出聲的那個丫鬟臉色一白。“走吧。晚了許就趕不上圓朔師傅的講經了。”
二人不敢再說,當下也只得陪著她往山上走。卯半到的山下,卻在辰時三刻才走到光佑寺。不用說已屆七旬的齊流泠,就是兩個丫鬟也累得香汗淋漓,氣喘不休。
“唉,老啦!真的是不中用了。”齊流泠在一旁的石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