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微明。 白袍人帶著黎宿和昏迷的江歲晚回到了一個地方。 焦黑乾裂的土地,其下赤紅的岩漿翻滾,是一片一望無際的荒原。 這裡是……太荒之境? 黎宿問白袍人:“不是說要殺沈棄嗎?來太荒之境幹什麼?” 白袍人帶著他往太荒之境深處走,“不急,有江歲晚在,沈棄自己會送上門來的。” 隨著他們的深入,腳下踩著的土地似乎越來越燙,黎宿身子骨弱,沒多時額頭上就掛上了晶瑩的汗珠。 很快,白袍人就帶著他們來到一處懸崖,那懸崖陡峭,其下赤紅巖漿滾燙。 黎宿有些難受的皺起了眉。 那白袍人見狀,給他施了個訣,頓時,黎宿感覺渾身那股滾燙的像是要燒起來的灼熱感褪去了。 他覺得這人沒必要多此一舉,但還是禮貌道:“多謝。” 白袍人沒搭理他的謝意,反而問了一句毫不相干的話:“你真的忍心殺了沈棄?畢竟他可是你師侄。” 黎宿聞言,似乎覺得有些好笑:“師侄又怎樣?” “他辱我師弟,本就該死。”黎宿眼眸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厭惡:“我小師弟心軟不忍殺他,我可不會心軟。” 白袍人:“你不怕他死了你小師弟記恨你嗎?” “小師弟不會,我們自小一起長大,我最是瞭解他,他不會恨我。” 白袍人意味不明的笑了一聲:“是嗎?可是我看你小師弟似乎很寶貝他那個徒弟啊。” “閉嘴!”黎宿聽到他這句話,眼神冷漠下來,似乎很生氣:“小師弟只是心軟,他只是一時被那混賬矇蔽了雙眼。” “你很在意江歲晚。”白袍人見他眼裡泛起了真切的殺意,也就不再說什麼,他看著那懸崖,說:“跳吧。” 說完不等黎宿的反應,他就拽著黎宿縱身跳下了懸崖。 感受著翻滾的熱浪迎面撲過來,黎宿瞳孔地震,但是很快他又放鬆下來。 這白袍人看著不像是會平白無故拉著他一起去死的模樣。 果然,在砸入那岩漿的前一刻,眼前忽然亮起一陣白光。 剎那間他們就被白光所包圍,然後吞噬。 再次睜開眼睛時,眼前是一片完全陌生的景象,天是紅的,地是黑的,無數白骨堆積,一個巨大的法陣深刻於地面。 那法陣古老繁複,看上去應該已經存在了很久。 黎宿見到了很多人,都是這些時日裡失蹤的各宗門掌門長老,只是此刻他們都昏迷著。 黎宿看到了君羽,躺在他不遠處,一襲青衣上沾了很多血,一動不動的躺著,呼吸微弱的像是一具屍體。 白袍人把昏迷的江歲晚丟到了君羽旁邊,被黎宿接住了輕柔的放下。 結果黎宿起身時眼前一黑,然後一個踉蹌摔到了一旁的君羽身上,然後給本就虛弱的君羽來了一腚。 身下傳來“咔嚓”一聲脆響,黎宿嚇的立馬蹦起來。 “對不起對不起!”黎宿連忙想要抓起君羽的手腕去探他的脈搏,卻被不知何時過來的白袍人一把抓住了手腕。 白袍人皺眉:“你幹什麼?” 黎宿很誠實:“我得檢查一下,萬一他被我一屁股坐死了怎麼辦?” 黎宿覺得,這人快把他手腕捏碎了。 “早晚都要死的,別費勁了。” 黎宿“哦”了一聲,然後放棄了為君羽診脈的想法。 白袍人見他放棄的乾脆利落,於是問了一句:“你不想救他們嗎?” “怎麼救?殺了你嗎?”黎宿指了指自己,說:“我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拿什麼救他們?” 白袍人:“……你還挺有自知之明。” “過獎過獎。”黎宿道:“我只是覺得與其白白送命,不如好好苟活。” “畢竟我的命也是命嘛。” 黎宿說著,忽然話鋒一轉:“不過話又說回來,你費那麼大的勁抓他們做什麼?” 白袍人看了他一眼,沒回答。 於是黎宿也不問了,開始四處觀察起來。 那白袍人心也挺大,居然不管他幹什麼,就杵在原地眺望遠方。 黎宿觀察的同時還不忘順手撿兩塊好看的骨頭,然後沒留神踩到了地上躺著的一個人的手。 與此同時,不遠處忽然傳來“砰”的一聲巨響,然後灰塵四起,那聲音動靜之大,讓黎宿以為自己把人手踩炸了。 這時,一直眺望遠方的白袍人終於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