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痛,方憐征戰苦生民。
畢竟後事如何,還是下回分解。
第一百四十六回 葉飄零拒諫納妾 司馬懿用心表忠
上回說到飄萍飛出重圍,匹馬而走,須臾間拋下追兵,深入山嶺之中,夜深之際,不覺失途,循雪光望見山中一戶,即下馬叩門,一婦人出問何人,飄萍道:“吾戰將迷蹤至此,乞宿半夜。”婦人見飄萍儀表有若天人,知非凡俗,當即引入。飄萍道:“家主安在,吾願道謝。”婦人道:“出外行獵未歸,僅妾在此。”飄萍道:“孤處山中,寧不驚乎?”婦人道:“山中雖有妖蟲鬼魅,不及亂世兵戈之兇。”飄萍嘆道:“天下不合,民不能安也。”於是卸鞍飼馬,倒戟喂雕,婦人引飄萍入寢。
天將明時,風聲甚烈,飄萍驚醒,忽聞戶外有人歌曰:“世人笑我滿身痤,我笑世人雙眼濁。美玉本從頑石磨,草莽之中俊傑多。
我身今日尚未琢,世人笑我妄作歌。深山谷裡自在活,不念蒼生與家國。
我棄世俗世棄吾,我心已足世不足。我觀世事本棋局,世人嫌我是病夫。
我觀世人皆流俗,世人唾我空碌碌。但笑不言飄然去,豈肯屈身爭榮辱!“
飄萍坐起,暗讚道:“聞絃歌而知雅意,此人必賢者也。”遂披衣佩劍,踱出門來,循聲而去,林中溪畔,樹牽劣馬,岸插銀槍,寒風凜冽之間,簫聲飄起,一人尚未加冠,但見滿臉坑坑窪窪,東一塊西一塊都是疤痕,望見飄萍,咧嘴一笑,做個鬼臉,飄萍更不駭懼,但俯下身去,施禮曰:“賢士何人?”
那人大笑道:“我是何人?何人是我?”歌曰:“拄拐獨身笑世情,紅塵何必欲留名!無榮無辱更無業,掠水孤鴻安有聲?”
飄萍正嘆此人出口成章,陡然間砰的一響,那人忽然倒地,昏暈過去。飄萍這才一驚,連忙搶上搭脈,幸得她在長安,無書不讀,曾拜張仲景為師,頗精醫理,早知原是餓昏,不勝嘆息:“任他有絕世之才,經綸之術,難免柴米之事也!”遂將少年推上馬背,那馬渾身一撮一撮皆是雜毛,十分難看,與那少年正是相得益彰。有詩嘆曰:自古才無財物高,榆錢衣飯困英豪。世間伯樂若無影,只在山中作餓殍。
當下飄萍牽馬執鐙,將少年攜回獵家,酒飯救醒,少年既知得救,略無喜色,仰天嘆道:“吾與世人全無瓜葛,今何受汝一飯之恩乎!”飄萍道:“區區微勞,何足掛齒,聞君雅樂,必為當今高士,能得相識,亦飄萍之幸也。”此時飄萍之名,當世無人不曉,然那少年全無驚異之狀,淡淡道:“誤受汝恩,必當有報方去。”飄萍再問姓名,少年曰:“吾天水冀人也,自小學武,無名,姑娘喚我阿醜便是,有何效勞之處,但請明言。吾報恩之後,需當辭去。”
飄萍道:“飄萍乃漠北單于,魏漢鎮北王,兵戈戰陣之事,尚且未歇,吾欲得大將,君願從乎?”阿醜應承,二人共投桑乾,一路阿醜皆遠遠避在一邊。二將擒得慕容秋水而還,但見那阿醜將軍文韜武略,無所不通。當日既已報恩,凡飄萍所贈衣物財帛,盡皆不受,只欲引去。飄萍勸道:“君有子陵之風,飄萍原不敢相強,然而將軍亦魏人也,倘空老臨泉之下,實國家與飄萍之憾也。願君勿辭哉!”
阿醜冷笑曰:“單于知吾面創何來?蓋麻風惡疾,不能醫治,倘傳與單于,吾此生又欠一債也。”飄萍道:“吾曾學醫理,雖不知將軍玉面因何而損,然以愚見,決非人言麻風之症也。當另思別法醫之,將軍若肯助我得成功業,使吾他日九泉之下,安心見我倉舒,飄萍感激無盡!”阿醜不允,只是要去,飄萍再三相勸,阿醜方留,魏胡諸軍相擁,同返右匈奴,劉賢驚懼,率部南逃,早被袁水料到,沿途截住,卻得安寧接應入關,令駐守桑乾。飄萍一面遣人往長安探聽魏王出征之事,令諸軍虎視長城,自鎮胡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