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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把所有存貨全給了陶晟之後,張放與青琰又趕製了一批,約有半箱,在場十多人,基本上可以人手兩到三枚。

府衛們基本上都有實彈投擲經驗。林天賜、李忍、初六等人也都見識過這利器的威力,稍加說明,也很快明瞭。唯有宗巴,拿著這奇怪的東西倒來倒去看了半天,差點想用牙咬一咬,更伸手欲掐捻索……

聽了兄長的話,一直留意胡人的韓重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宗巴腕子,怒目而視:“方才沒聽清講解麼?不準亂動,否則捻索鬆動,投出去變啞炮,不是害人麼?”

宗巴聽不懂漢話,但憤怒這種情緒,是沒有語言障礙的,而眾人齊刷刷投來的帶刺眼光,更令宗巴淌下冷汗,連聲謝罪。

宗巴來得晚,又不通漢話,自然不清楚韓氏兄弟的來歷,只知這兄弟二人都是漢家貴人的隨從,自然非他一介“草民”(草原之民)所能比。他這一放低姿態,同樣底層出身的韓重倒有些手足無措了,再有重話也說不出口,只得訕訕放手。

說話間,烽燧牆外沉悶的蹄聲逼近,弓弦繃張的嘎吱聲清晰可聞。

“隱蔽——”

“鏑——”

隨著一聲尖厲的鳴鏑聲,烽燧上方出現一張密集交錯的箭網,帶著尖厲的呼嘯傾洩而下。噗噗噗噗!箭矢透牆,杆振羽顫,泥沙四濺,煙塵激揚。噼裡啪啦象下了一場冰雹。

已經有過躲箭經驗的諸人,全擠在垛牆根下,有盾的用盾護身,沒盾的身體蜷縮,護住要害,儘量減少身體部位的暴露。面對佔絕對優勢的匈奴人一輪又一輪狂暴打擊,除此別無他法。

最初修建這烽燧的漢軍顯然更有這方面的經驗,將半人高的垛牆修成一個向內凹的斜角,只要人往下一蹲一趴,就形成一個射擊死角。只要運氣不是太背,不為從側方射來的流矢所傷,安全方面還是很有保障的。

漢匈打了百餘年交道,彼此戰守之法都是門清,幾乎沒有秘密可言。匈奴人也是知道,只要烽燧上的守衛者不露頭,他們想射殺對手著實很難。不過匈奴人此舉也並非尋求什麼殺傷效果,他們的目的,與後世的炮擊彈幕一樣——壓制!威攝!

古代戰爭,士氣佔絕對主要因素。甭管怎樣精銳的軍隊,只要士氣散了,也就完了。匈奴人不惜耗費箭矢,弄出這片箭雨,就是要瓦解烽燧守衛計程車氣,更為接下來的登燧作戰創造機會。

數輪箭雨過後,張放感覺箭襲停止了,推開護住他的渠良與韓氏兄弟,舉目看去,倒吸一口涼氣——原本光禿禿的敵臺竟“長”出密密麻麻的“狗尾巴草”。

“快報告,有沒有人受傷?”職業本能令張放最先意識到這個問題,高聲詢問。

“沒有!”

“無事!”

“好著呢!”

“啊!三才傷了小腿,中了一箭。”

“鹿奴,上!”張放擺頭示意。

鹿奴望了一眼李忍,後者向她點點頭,鹿奴旋即拎起一個木盒,飛快奔向傷者處。

敵臺中段,最易受到兩側箭襲的所在,一個點背的年輕府衛右小腿外側插著一支箭矢,滿頭大汗,臉色煞白,腿肌打顫,衣褲暈染一圈血漬。

“別動,讓我來。”鹿奴口裡安撫著,開啟木盒,取出擴口器,一邊熟練把創口略微撐開,一邊快速將箭拔出。在血標出之前,飛快用潔淨的厚紗布摁住創口。接下來是結紮止血、清創消毒,最後包紮。

張放遠遠注視著,緩緩點頭:“幹得不錯。”

一旁的李忍滿懷感激:“多得公子指教。”

張放淡淡掃了他一眼:“沒什麼,我也是人盡其用而已。”

嗯,鹿奴,是最沒有戰鬥力的人員。但在這要命關口,沒有人能閒著,正好,讓她當衛生員。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