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已燃遍火把。
張放告了個罪,回府更衣。折騰一天,衣服雖沒怎麼髒,但溼是免不了的,靴子多少也沾了些泥。
剛進堂屋,留守的彪解匆匆迎來,低聲道:“寨子左、右、後三條通道已被夷兵截斷,周圍山頂有數十夷兵監視,河對岸也有數百夷兵埋伏。”
張放臉色沉重,緩緩點頭:“現在,就看鞠季的法子是否奏效了。若是不行,哪怕殺出一條血路也要闖出去。”
“趙給事。”
“諾。”
“一旦下令突圍,所有輜重都不要帶,只帶兵甲弓矢,以及三日口糧即可。其餘盡棄之。”
“啊!”趙書海呆住,半晌回過神來,急道,“可是,沒有輜重糧秣,就算突出重圍,也逃不遠啊……”
張放直視趙書海,正色道:“第一、我們不逃,只是衝出王府包圍圈;第二、我們有後援,糧秣什麼的,不用擔心。”
趙書海喜憂參半:“原來君侯早有安排,有後援,那感情好……只是夜郎人多勢眾,就算一時趁其不備,突出重圍,若不及時脫身,只怕……”
張放難得地拍拍這位盡忠職守的給事期門,自信滿滿:“我們沒什麼可怕的,應該感到害怕的是夜郎人。錯過今夜,明朝夜郎人就會亂成一鍋粥,再也顧不上我們了。”
雖然不知富平侯計劃為何,但這言語透露出的強大自信,也深深感染了趙書海,令他精神為之一振,正想問仔細。就見那個神出鬼沒的劉楓不知又從哪冒出來,疾奔近前,躬身施禮。
“主人,小的奉召而至,請吩咐。”
奉召而至?趙書海翻眼想半天,他一整天都緊跟富平侯,寸步不離,沒見他發出過什麼指令啊?奇了怪。這對主僕,一個神秘莫測,一個神出鬼沒,果然是真主僕。
張放正在飛燕的服侍下更衣,聞聲轉身,一字一頓:“以三道旗火為號,見訊即發動。”
劉楓重重頓首:“諾!”保持躬身行禮的姿態慢慢後退,不一會,消失於黑暗中。
悶葫蘆的感覺實在太難受,趙書海一忍再忍,還是憋不住開腔:“君侯……”
張放微笑著打斷他的話:“我知道你想問什麼。嗯,若你手下期門郎動作夠快,最多一個時辰之後,便可見分曉。”
韓重欣喜的聲音從堂外傳來:“雨停了!”(未完待續。。)
第三百七十八章 【看不見的陷阱】
更衣進食畢,張放在夜郎伴使的陪同下,再次返回王府。嗯,這位夜郎伴使是個眼神閃爍不定的中年夷人,漢話說得居然不錯,是張放自入夜郎以來,所接觸夷人中漢話說得最熘的一個,大概這就是派他做伴使的緣故吧。不過,這位伴使與其說是溝通人員,倒不如說更像是監視。
張放無所謂,夜郎人有監視是題中應有之意。盯,儘管盯。兵法雲“善攻者動於九天之上”,他真要動起手來,啥監視都沒毛用。
夜郎王府不比別處,不宜帶太多甲士扈從進入,伴使委婉表達這個的意思。本以為漢使會給臉色,然後各種不爽,甚至動怒拒絕,沒想到漢使爽快得很,甚至做得比伴使的要求更徹底他居然只帶三個扈從及一個侍童就走人。所有期門郎,包括那位一整天不離左右的給事期門,全部留在西寨。
伴使都不知該說啥好了,嘴上當然是沒口子感謝上使體恤下人,稱讚君侯氣度恢弘,心裡暗暗樂開了花。
伴使還只是暗樂,而到了王府,親自出迎的夜郎新王務邪卻是寫在臉上的樂開懷。他能不樂嗎?原本以為漢使最少帶一隊全副武裝的扈衛,結果,只帶了四個人,其中一個還是柔美得堪比女子的侍童……
務邪轉到後室,把這事對翁指一說,後者也是驚喜莫名。比起務邪的開懷,翁指還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