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心間上的白馬良人,我沒將錯就錯爭風吃醋,反倒是成全了她,如今娃娃都三歲了;還如自己教大了的弟子,原來是自己的親弟弟,卻被告知他對我的欽慕之情,我及時拒絕,出門五年,為之避了一場風頭,可最終還是沒想到,這冥頑不靈亙古不化的傢伙依舊是這般倔脾氣。
這是我的失策。
而不守為人子弟之道,卻是晏千山的過失。究極他為何會不聽管教,我這為人夫子的,終究還是逃不過罪責。
面對這不聽勸的崽子,我也是束手無策,向他吼了一句:“我是你阿姊。”卻是被直接無視。
“我如今已弱冠,縱是成少將,也不曾在你眼中成熟半分,你素來將我視作不聽管教的弟弟亦或是學生。”
我吞了一口口水,眼睛越發得痠疼。
“大三歲又怎麼樣?夫子又怎麼樣?不說一句離開五年又怎麼樣?半封信都無我又怎樣?我終究是歡喜你,我終究是欠揍,可笑的是你也終究是厭棄我。那我還能如何去做?袖手旁觀你嫁了他人?恕小山難從。”
我嘆了一口氣,想要紓解心頭的酸楚,他那孩兒心性不改,又哪能說得上成熟?
年少時百般倔強的模樣,又怎能說是想祛除便祛除的。點點滴滴,他做的小事,他鬧得彆扭,我還是記在心頭。睚眥如他,饕餮似我。可龍生九子,我不過是他至親,想要再進一步,卻是不能夠。
便是被豬油蒙了心眼地,遲遲沒將那慘厲的拒絕話兒說出口。
可我不願去揣測,我的膽怯究竟從何而生。
樓奕來找我時,天剛好下起了小雪,他將沾著零星小雪的傘收了起來,放在牆角。我溫了一壺茶,小口啜飲,見到他時,杯中的暖意肆意,擋在我的眼睫前頭,讓人看不真切他的面容神情。
我放下茶杯,將要開口,“今日的事……”
“今日的事……”卻發現一致的話語出自我倆口中。
“你說。”樓奕拉過一張凳子,習慣性地淡笑,坐了下來。
我問他:“阿布拉怎麼樣了?”
“她?”樓奕小小地蹙了眉,“沒怎麼同我說過話,用完飯,就回屋了。”
我撇了撇嘴道:“晏老爺晏夫人自作主張,你也莫要放在心上。改日我好好同阿布拉說說,她怪是傷心的。”
“不放心上……阿禾的意思是,此事就作罷?”樓奕抿唇,一派寡淡不悅之色,忽的又道,“阿布拉她為何傷心?”
我幫他倒了杯茶,遞過去對他道,“你怎的那麼笨得慌?”
“說這句話的人,該是我罷。”樓奕按住我的手,輕輕一觸,卻又收了回去。
我心中一沉,乾乾一笑,“哪有愚笨的道理,我向來比你聰明,從小到大。”
“既然聰明,就不會犯這樣愚鈍的過錯了。”他撇嘴,一手捏著杯子,眼光從我的眼滑落到嘴角之上。
“是我一時不小心罷了。”
“疏於防範的話,亡羊補牢也無他用了。”他似嘆似惋,不知在說什麼。挪開了手,喝了一口茶,“你當初就不該同我說那樣的話。”
“我錯了。”想起來鄄都之前,我那句含糊其辭的話,沒料到還是被他聽去了,低頭認錯,悔不該當初。
“阿禾,你可是在後悔嗎?”樓奕咬了一下杯沿。
“啊?”我抬眼看向他。
“可惜,後悔也回不去了。”煮雪泡茶,微綠馝馞,他赧然,清明如春光,疏淡如雲霞。
誠如是,世間並無後悔藥,饒是販賣藥材的樓奕與阿布拉,也找尋不出這麼一味藥來。說我可有後悔,我思來想去也沒什麼大的悔意,只不過偶爾腦子欠抽,糊塗了些,這都不太要緊。人總歸是往前去的,不得滯留。而晏千山卻好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