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也猜不出三叔二嬸究竟受什麼力量驅使讓他們六親不認甘願獨居荒野。
有一點使他一直充滿對三叔的感激,那就是在事關壩地收穫時三叔能挺身而出,並在打鬥中決定了蛤蟆灣子第一生產隊的勝利,雖然他根本不知道兆祿出手的真正原因。他在秋收後分錢糧時按人口分給了兆祿和花一份。其實,即使生產隊不給予照顧,兆祿也不會讓花餓肚子。桀驁不訓的蠻漢自與二嫂搬進瓜園土屋後,很快成為了一臺下苦力幹活的機器。
他用鐵鍬剷出一塊三四畝的生地,種下的糧食和地瓜蔬菜完全可以保證兩個吃飯。因此,兆祿對躍進分給自己的那一份糧食和錢並沒有興趣,只是這一回躍進親自提著十多斤豬肉登門,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他高興地接待自己的大侄子。他讓花取出酒菜硬拉著躍進與自己對飲,把每一盅酒都咂得一滴不剩。
酒喝得差不多時,躍進將自己接受奶奶命令要進省城,決定暫將與鄰村爭鬥的指揮權交給兆祿的想法說了出來。花認定男人決不會接受,因為只有她知道去年秋收時兆祿出手是因為男人尋歡受到了騷擾。誰知兆祿對躍進的請求當即滿口應承下來。
“你放心去幹你的事,有我在大壩誰也奪不去。”兆祿誇下海口,不再管躍進,大口大口地喝酒,直到人事不知。
躍進進省城的第二天一早,在大壩上了望敵情的兩名蛤蟆灣子村人意外地發現草橋溝裡漂出一具女屍。幾乎沒加辯認,他們便知是鄧青菊。關於青菊何時從家裡跑出來尋的短見,沒有一個人能說清楚。兩名社員馬上將這一發現告訴了兆祿。
他們之所以沒最先告訴劉氏而是講給兆祿,是因為有躍進的命令,一隊的大小事務都由兆祿處理。兆祿對花聞訊後表現出的吃驚和痛苦置之不理,彷彿死者不是自己的親妹妹而是一個陌生人。“把屍首給我藏好,誰也不要告訴!”兆祿只有片刻思索,對報信的人說。
蛤蟆灣子一隊社員與張家窩棚的又一次交鋒就發生在鄧青菊投水自殺的當天晚上。接受上次慘敗的教訓,東屋大隊做好了對付壯漢兆祿的充分準備。他們組織了一支由三十名青壯勞力組成的特別行動隊,分成三組,第一組每兩人拉一條十餘米長的鐵索,準備在兆祿出現的地方交叉著將鐵索包拉過去,用鐵索將其捆住,二三組則一湧而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用只有他們才知的機關將鐵索牙槽扣牢。
他們先後將幾匹烈馬和數頭蠻牛當作兆祿的替身進行過抓捕演練,結果,桀驁不訓的牲口都會在短短一分種內倒地。在向草橋溝大壩進發時,特別行動隊就混雜在人群裡,以便不引起人注意。
與對方相比,蛤蟆灣子一隊社員卻沒有絲毫準備。當負責放哨的兩名社員將張家窩棚再次進犯的訊息火速報告兆祿時,兆祿正在大碗地喝酒。報告者驚惶失措氣喘吁吁,據他們所遠遠看到的情形判斷,此次張家窩棚出動的人數比上次還要多。兆祿已喝得醉眼朦朧,卻沒忘記對大侄子躍進的承諾,朝來者揮揮手:“那就快喊人迎敵吧。”在搖搖晃晃站起身來時,他全不顧花對此次大戰勝負的擔心,順手扯下身上的衣衫扔給女人,“我要給這些狗雜種點顏色看看!”
河父海母26(55)
急促的銅鑼和“張家窩棚又來人了”的喊叫聲在蛤蟆灣子村口響起。只有短短几分鐘時間,數百名男女老幼喊叫著衝向壩地。這一次,因為沒有躍進的指揮,隊伍嘈雜而混亂,與愈來愈近的張家窩棚村整齊的隊伍形成了顯明的對照。雖然有剛剛取得全勝的高漲士氣所鼓舞,可每個人心裡都沒有數,直到看見光著脊樑的兆祿和兩名放哨社員在壩地上,才添了些了底氣。
兩村的打鬥在沒有任何對話的情況下展開。張家窩棚村人此戰的目的是完全將蛤蟆灣子一隊制服,迫使他們讓出壩地所有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