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地厚的兔子在向自己進攻。然後,“老虎”把“兔子”一隻只地倒提雙腿扔出七八米開外。在做這件事時兆祿聽到自己的骨骼格格作響,似乎身體從沒有過象今天這樣的蠻力。幾十個人都哭爹喊娘地趴在地上呻吟時,兆祿才發現不遠處四弟兆財正被幾個外村人捺住毆打,鼻吼裡已開始流血。
他急步衝過去,三拳兩腳便把兆財身上的人打翻了。接著,他加入了兩村間的群毆,每一次出手都會讓一個張家窩棚社員倒地。他這樣做既不是因為親情也不是要盡一個蛤蟆灣子村人的責任,完全是為了發洩本該給予女人的蠻力。
兆祿的加入很快使兩村的勝敗形勢發生了逆轉,半個小時後,張家窩棚村的男女老幼便被蛤蟆灣子第一生產隊趕過草橋溝,全軍潰散。
這是兩村間的第十八次交手,也正因為這一次兆祿的出色表現,在來年初夏的兩村第二十二次交鋒後,也就是躍進接受奶奶的命令去省城監獄探望魏忠國夫婦和姑夫曲建成時,一隊隊長決定將與鄰村大戰的指揮權臨時交給三叔。
對壩地上發生的爭鬥,劉氏幾乎從來未過問過。那時發生在家裡的變故已使她應接不暇。青菊已有數十次因家人的疏忽衝出院子到草橋溝投水尋短見,彷彿滾滾溝水對她有著可衝破一切的吸引力。
幸好壩地上有被躍進安排輪流刺探張家窩棚動向的村人,才沒使青菊沒能投水成功。為阻止青菊著魔似的行舉,劉氏不得不用鐵鎖將青菊鎖在屋裡,還不放心,索性搬把椅子坐在院門口,每天坐到深夜。然而一波未平又起一波,她把青菊鎖在屋裡一個月後的一天下午,一輛吉普車開進蛤蟆灣子,徑直來到鄧家。幾名白衣白帽的公安人員態度蠻橫地將魏忠國夫婦和曲建成帶走了。
過了很長時間劉氏才打聽到女婿和紅霞父母被抓的原因:三個人於三個月前給北京寫了封信,內容反動透頂。
“寫封信也犯法?”劉氏在焦躁和苦惱中百思不得其解,他問因父母被抓整日愁眉不展的紅霞。紅霞無法回答劉氏的問話。
“他們都是好人,沒事的。”紅霞強打笑臉寬慰劉氏。“老天爺保佑他們過年的時侯能回來。”
劉氏把椅子搬到院外,一方面看守青菊,另一方面希望能第一個看到被抓的三個人被放回來。在一天天苦等的日子裡,他把三個人回來過年的希望當成了確切日期,天天盼著年節的來臨。
但是,臘月二十八下午,為此專程去省城打聽訊息歸來的紅霞卻告訴她:三個人已判刑,都要蹲十年大獄。這個訊息讓劉氏目瞪口呆。老人的希望完全破滅了,她沒有任何話語安慰紅霞和大女兒青梅,固執地坐在院外,要不是全家人的勸說,即使雪天裡她也不肯回屋。一天,常三領著小狗子從鄧家院前走過。劉氏問常三:“他叔,你聽說過就為一封信讓三個人坐十年大牢的事嗎?”常三搖頭苦笑道“別再胡思亂想了老嫂子,一朝有一朝的法,別說坐大牢,說錯句話掉頭的事也不新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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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父海母26(54)
此後,劉氏開始坐在院外的椅子上為三個服刑犯趕製四季衣褲。他不讓任何人插手,這項繁重的營生直到第二年初夏才全部完工。她將所有針線活包在一個大包袱裡。她打發孩子們找來躍進。
“想來想去,還是讓你去省城我更放心,你得把這些東西親手交給紅霞父母和你姑父。”劉氏在將大包袱交給躍進時,語氣不容回絕。躍進幾乎沒加思索地接過了包袱,答應明天一早就動身。
晚上,躍進提著十多斤豬肉去找三叔兆祿。被兆祿強佔作新婚洞房並在此安家樂業的兩間看園土房,躍進還是第一次涉足。他從很小時便對三叔沒有好感,但對三叔與二嬸冒天下之大不韙並沒有覺出特別厭惡。他既不理解奶奶為何為此大罵半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