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正在吸酸辣粉,嚇了一跳,辣味直嗆進喉嚨,讓她不停咳嗽。咳嗽停止後,她擦掉被嗆出來的眼淚,道:“到底是不是真的?別自己嚇自己,嘔吐的原因有很多種。”她是家中唯一的女孩,對懷孕細節瞭解不深,不太相信劉滬的判斷。
劉滬一臉苦瓜相,道:“我和大姐二姐當初的症狀基本一樣,十有八九就是——有了。吳重斌還不知道。”
晏琳道:“必須讓吳重斌知道,這事他要承擔起男人的責任。”
劉滬心亂如麻,道:“我想把小孩生下來,他雖然還未成形,畢竟是我和憲彬的愛情結晶,我捨不得打掉。”
晏琳是局外人,在此事上冷靜得多,分析道:“如果生小孩,就不能考大學,不讀大學又拖個小孩,你就沒有將來。這件事情的後果嚴重,你要好好考慮。”
劉滬擦了眼淚水,想了一個怪問題:“為什麼男孩子十七八歲就可以當兵,必須要22歲才能結婚,難道結婚比戰爭還可怕?為什麼到了合法年齡我們還不能結婚生小孩?憑什麼生了小孩就不能讀大學,這個規定沒有人性,而且不合法,比如我復讀好幾年,在24歲考上大學,國家大法准許我結婚生子,大學為什麼就不準生小孩,這是違反國家大法的行為,是對公民權利的剝奪。”
晏琳完全沒有想過這個問題,被問得瞠目結舌,想了一會兒,道:“你說得或許有道理,但是現實不跟你講道理,我們必須按別人制定的規矩辦事,這是我爸經常說的一句話。”
劉滬有些失神,道:“如果可以帶著小孩上大學就好,聽說外國就可以。我們國傢什麼都在學習外國,這方面為什麼不學習,非得違反人性。”
晏琳道:“等20年,我們這一批人成長起來以後,就可以修改規則,大學生就能結婚生小孩。”
劉滬淚水奪眶而出,為了自己的未來,為了註定不能出生的孩子。她用筷子攪著碗裡的酸辣粉,道:“我希望到了我的下一代,在大學就可以結婚生孩子,免得承受象我這種折磨。”
吃完酸辣粉,兩個女孩慢慢走回學校。
劉滬因為懷孕變得格外多愁善感,道:“你是不是對紅星廠那人有意思了?我覺得要慎重,畢竟這是復讀班,大家前途一片渺茫,以後到了大學,優秀男生比現在多,選擇範圍也寬。”
晏琳的心思被閨蜜一語道破,便沒有遮掩,道:“不知道怎麼搞的,每天到教室,第一眼總是去看他的位置,他只要在,我就覺得很安定。你和吳重斌在一起是不是這種感覺?”
劉滬道:“我和他穿開襠褲就認識,在一起是水到渠成之事,和你的感受不一樣。”
晏琳道:“我小時候是個馬大哈的男孩子性格,很多男同學都當我是同伴,比如吳重斌就一直當我是哥們兒。其實我就是一個小女生,也想轟轟烈烈地談一場戀愛。從高二開始我就開始試著穿裙子,一直穿到深秋,你還曾經笑過我。如果有合適的男生,我早就戀愛了,我這人的性格你知道,最瞧不上窩窩囊囊的男生。”
王橋的模樣和氣質倒是符合晏琳的期許,劉滬嘆息一聲,道:“談戀愛可以,千萬要保護自己,別弄成我這個樣子,你要吸取我的血淚教訓。”
晏琳安慰道:“你別這麼說,你們相愛有了果實,沒有什麼大不了。”
進了東側門以後,劉滬獨自徘徊在小操場附近的樹林裡。
晏琳在理科班教室將吳重斌叫了出來,嚴肅地道:“劉滬在小操場等你,趕緊去。”
吳重斌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道:“怎麼是你來找我,劉滬不過來,你們兩人搞啥鬼名堂?”
晏琳臉上沒有一點笑容,道:“劉滬在小樹林等你,趕緊去,別問什麼事,她會給你說。”
見晏琳鄭重的樣子,吳重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