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碗芳香四溢的雞汁湯麵實在是太誘人了,芷音幾乎無法抵禦俊彥的盛情邀請,還是儘量剋制自己只吃了一筷子,就停下來。
“多吃一點,我下的面足夠我們兩個人吃的。”他不忍獨享這樣的美味。
芷音戀戀不捨地瞄著飯碗:“我得回去吃飯。”這是超然下的命令。
“噢。”他彷彿很瞭解的樣子,並不追問。
俊彥吃東西並不是那種矜持斯文的樣子,像是餓了,大口大口吃得很香,男人吃飯真的是狼吞虎嚥,很豪放的感覺,芷音望著他不由得微笑起來。
“怎麼,我臉上掛了彩?”他伸手抽了張紙巾抹了抹嘴巴。
“沒有,看見你吃東西,好像你碗裡是世界上最香的飯。”
知道她不會在這裡吃,俊彥伸手從草莓果叉架上拿了一隻水果籤,在小果盤裡為她叉了一塊西瓜,遞給她,“今天真的餓了,到朋友的片場去,忙了一個下午,跟人家做見習導演,哎,你學影視製作有沒有這樣的實習作業?”
這黃瓤的西瓜微沙,清甜多汁,芷音吃了一塊忍不住又吃第二塊,“有呀,我準備製作一箇中國三十年代的留學生在美國的足跡的記錄片,正在醞釀中。名字起好了,就叫做《美國的蹤跡》。”
“會比較複雜吧,涉及到幾個人。”
“目前確定是八個人,林語堂,胡適,楊蔭杭,徐志摩,陳西瀅,柏楊,白先勇和張愛玲。”
“徐志摩在美國的時間好像不太長,他的主要經歷是在英國吧。”
芷音不由得大跌眼鏡,她是出於禮貌,見他問到就逐一把人名說一遍,可沒有絲毫指望他能聽懂,他卻提了這麼一個有知識含量的問題,委實太令人驚詫。
“呃,你怎麼會對徐志摩知道的這麼詳細?”一個韓國人,知道中國上世紀三十年代詩人的大致經歷。
他自覺平常地笑笑:“我看過中國電視劇,《人間四月天》後來對人物感興趣,也買了徐志摩的詩集看過。”
乖乖,還是個很有文化素養,愛讀書的外國男人呢,能瞭解本國中的文化人,芷音一時間把自己在他身上貼的外國標籤看淡了一點。
“不過,你說的那幾個人裡,我除了徐志摩,就只聽過胡適,林語堂,別的那幾個我就沒聽說過。”他謙遜地一笑。
“等我的材料做好了,可以拿給你看,至少張愛玲你應該知道,有沒有看過李安的《*》?”
“有,”他點點頭,“李安的片子拍得滿有深度的。”
“那就是張愛玲的小說改編的,她有幾本小說都改編成電影,像《金鎖記》《傾城之戀》《紅玫瑰與白玫瑰》。”
“是個了不起的作家,值得下功夫作她的片子。”
他是個很好的談話物件,芷音一直默默籌劃這個片子,從未和任何和交流過,也沒有人能瞭解參與她的想法,第一次能同這樣一個人聊聊自己做的事,倍極愉快。四目交流,兩個人都微笑了,一種親切又和諧的氣氛在二人之間流淌。
芷音不敢再和他對視,彷彿怕在這靜寂中驚醒了什麼,她遊移的視線穿過餐廳的玻璃隔斷牆,看到客廳落地窗前空空的,很奇怪:“那兩株芭蕉哪去了?”
“噢,葉子越來越黃,我把它們搬到了陽臺上,以為會好些,曬了一天更糟,也許紐約的氣候不適合養它。”
芷音去到陽臺上,可不,那兩株綠葉扶疏的闊葉大芭蕉,鏽跡斑斑,神情委頓,可憐兮兮地矗立著,不復有前日的光彩。前後才不過三天的時間,就把這鮮活的翠綠養成這副模樣,芷音直搖頭,旁邊鋁合金架子下面,花鋤,水壺,肥料倒是一應俱全。當下,她往花盆裡澆了些水,用花鋤把土鋤鬆了,一伸手,把那整株花都提出來,花根上的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