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什麼?布燮不打算借吳越人的力麼?”
“遠波,凡事看更遠一些。我楊氏是否與吳越人合作不重要,重要的是不可以置我軍於險地。若是真等到了吳越人即將圍城的時候,你便假作買通城守,將其送入城中見我便是。段氏與我世仇,權臣高家也不是好鳥,然則若是滇地險要盡數落入吳越人手中,你我也不過是兔死狗烹之局,唇亡齒寒的道理,還不明白麼?更何況,咱如今的位置才是‘唇’呢,總得先讓我楊氏和段氏的唇齒地位互易,才好再論及其餘、從長計議……”
……
吳越人打得很穩,錢仁俊駐節東川郡城內,徐徐前移屯糧,並且分兵萬餘固守此處屯糧重地;另一頭林仁肇帶著剩餘主力緩緩而進,花了足足八九天才趕到鄯善府,一路上開始還有37蠻洞土司中的幾家,諸如普摩部、羅鳩部、夜苴部、閟畔部,因為其砦子的地盤正好位於東川郡城與鄯善府之間沿途兩側,也都被停停走走的吳越人以雷霆手段攻滅掃除——
很顯然,至今為止,林仁肇追求的都是大軍進攻過程中的後路絕對安全,而不是輕兵疾進、快速奇襲。凡是有可能影響到富源…石城…東川…鄯善這一生命線的沿途絆腳石,乃至明明沒有堵住這條生命線、僅僅只是因為距離這條生命線太近,有“莫須有”的潛在威脅,也會被不遺餘力的幹掉。這種舉措讓滇東部分蠻部有些驚慌,因為那些土司洞主族長們根據經驗可以知道他們的部族地盤正好在這條古驛道的兩側;而更多的滇南滇西蠻部則鬆了一口氣:吳越人對於只要不擋了他們進攻鄯善…威楚…羊苴咩城路的,也威脅不到吳越人糧道的蠻部,是不屑於分兵攻殺的。
在外人看來,吳越人持重進兵的目的就僅限於此了,只有鄯善的楊宗棟楊遠波等人知道,錢仁俊這是在給他們猶豫期考慮,還沒有放棄讓鄯善“和平解放”的契機。
吳越人的誠意沒有白費——因為吳越人的徐徐而進,大理國主段思聰有了足夠的時間反應。在吳越人合圍鄯善府之前,段思聰又拼湊了數萬強徵的兵馬,前出到統矢府(今姚安)屯駐,並分出少量部隊和將領擔任監軍,進駐威楚府(今楚雄)。除此之外,便再無動作,只讓人空口白話拍信使來鄯善宣教,令楊宗棟謹守地方。
即便如此,段思聰新派出的人馬也已經頗有竭澤而漁的傾向,大理朝廷直屬兵馬出兵不過兩萬,其餘一半多反而是白族蠻洞的部族武裝,縱然蠻勇不輸於人,但是再軍紀統一上,完全不能和此前戰死的王叔布燮段子標那五萬軍隊相比。
很顯然,段思聰也是對楊氏控制的滇東地區勢力是否會臨陣反水頗為忌憚,不願意把自己最後的心腹力量頂到前線——這就正如張少帥在東北的時候見到倭寇就跑路,自己的地盤跑到西安大後方之後,便嘴炮全開賣隊友,讓頂在第一線的馮胖子韓老粗閻老西抗日。地盤的屁股所在,決定了出力的積極性與大小。
這種情況下,楊宗棟與吳越人達成了秘密協議,在確保鄯善府與威楚府內沒有吳越軍隊入城換防的前提下,虛張聲勢抵抗一番,放吳越人繞過鄯善與威楚直抵統矢府,去和段思聰死磕。至於吳越人具體會怎麼做,楊宗棟也就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第394章 蠢蠢欲動
半個月倏忽而過,鄯善府也如預想那般被三面圍困了起來。城外的吳越軍隊用挖溝堆牆的土辦法,以及鹿角拒馬粗粗形成了一道圍住鄯善府城東北兩面的包圍圈,至於西南兩側靠近滇池的方向則完全沒有守備。
楊宗棟給錢仁俊的回覆被採納了,吳越人或許是出於安撫楊氏部族的考慮,為了不讓楊氏感受到將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