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自成一國,便宣佈“優待清室”、准許東北在承認民國的前提下由盛京將軍繼續掌握當地軍權。
歷史上,大理國立國三百多年,自然不是民國這般短命可比。後來楊氏的割據漸漸被瓦解,卻更加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地滲入了大理國政治高層——當然這一切都是後話了;如今的大理國,還沒有做到這一步。
莊園中一間淨室,楊宗棟進來的時候,已經對面坐了一個僧人模樣之人。不過此人模樣猛惡,渾沒有一絲慈眉善目,顯然也是被逼出家的了。
這和尚模樣的人叫做楊遠波,和楊宗棟也算是同族的遠房堂兄弟,其父乃是當初大義寧國的民族英雄、大軍將楊思縉。後唐明宗李嗣源在位的時候,楊思縉曾經是滇東名將,參加過對交趾國的戰爭,並且曾經擊敗過交趾人兩次,後來因為深入敵境,又不慣水土,軍隊戰力下降;在越南猴子的一次反撲中,於紅河邊兵敗戰死,屍骨不能迴歸故里——若要給這楊思縉下個定義,便算是和當年南漢中宗劉晟的弟弟、九王爺劉洪操差不多,屬於在民族主義對外戰爭中戰死的將領,而且交戰物件也都是越南猴子。
楊遠波是楊思縉長子,大義寧亡國之前還年輕,卻已經暫露頭角,頗知兵事。大義寧亡國之後段氏對於楊家人有“名將苗子”頗為不安,又因為楊思縉是“外戰殉國之英雄”,內戰若是殺害其親族頗為令人不齒,這才按捺住了只敢嘗試陰的。楊遠波為了避禍,便名義上出家為僧了,後來段氏也怕逼急了捅出漏子來,便揭過了此事。後來年頭漸遠,避禍了十幾年後,其堂兄楊宗棟坐鎮鄯善,需要軍事人才,便把楊遠波重新秘密招致麾下,也不給名分,只給實權,幫著參贊軍機、統領親軍。
“布燮,前兩日有親軍遊哨在北邊拿住了一個吳越人的秘使,搜出一封信來,便是吳越國嶺南大都護錢仁俊給布燮的親筆。末將看了火漆印信完好,也不敢私拆,便讓擔水軍卒回城時報知,待布燮親自出城巡視時詳談。
末將略微問了一下,吳越人是打算集中全力誅除段氏。若是我楊氏不干涉其用兵,平了大理國後,許我楊氏永鎮滇池周遭三府之地。若是允諾,便贈我軍綢緞萬匹、黃金萬兩、日後朝廷開茶馬互市,各通有無。我軍只需讓吳越人不受干涉地透過鄯善府、威楚府地界,並且多派行軍嚮導助其進兵羊苴咩城便是。”
楊宗棟聽了不置可否,面色的凝重卻是依舊:“想拉攏我楊氏,好讓他吳越軍白白透過鄯善、威楚四百里地界?這筆買賣倒是好,只是吳越人真會如此放心我軍?若是與之交易,必然要交出各處隘口,供吳越人親自鎮守,把住糧道。若是事後吳越人反悔,哪怕鄯善城還在我軍手上,只要周遭縣鄉盡數廢弛,我軍再想堅壁清野也不能夠了。”
從東川郡到鄯善只有180裡,從鄯善到羊苴咩城則有700裡遠近。如若楊氏頂在前面全力阻擊,那便意味著吳越軍隊需要一場一場硬仗往下打,進攻700裡縱深,最終才能合圍大理國都羊苴咩城。但是若是楊氏在自己的地盤控制區上都放水的話,吳越人至少可以省一半事兒。
楊宗棟長吁出一口氣,問楊遠波說:“王叔段子標戰死的訊息傳來,也有數日了吧,算算時間可該傳到羊苴咩城了?段思聰可有新派遣援軍來這邊督戰增援麼?”
“從此處往羊苴咩城,便是急報軍情也要兩三日得到,再要回書便是倍增了。大軍開拔還要時日,哪怕段思聰派了人來,咱這邊目前也是得不到訊息的,還不到時候。”楊遠波一五一十把分析說了,聽得對方也是深以為然,不過如此一來大理國主力軍隊是否來增援不好確認,倒是讓楊宗棟更難決斷了。
“且再晾著吳越秘使數日吧,繼續在這裡養著。便對他說,鄯善府內有段思聰的監軍將領、白族親兵,某不便走動。過幾日情勢明朗了,某自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