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何人所為——”他故意拖長了語調:“目前還沒有線索,尚待追查。”
鳳欽沅應了一聲,看不出是喜是憂,思量片刻,他冷不丁抬頭,然後驀的對上了一雙深邃的眸子,黝黑的瞳仁,散發著獵豹一樣的光芒。一種莫名的心寒,陡然從腳底升至胸口,再緩緩擴向四肢,微笑的面龐,竟令他沒來由感到了恐懼。
“王爺這是怎麼了?”他訕笑,“想什麼想得這樣入神?”
慕容蕭笑答:“我只是在想,究竟誰那麼大膽,敢在天子腳下擄人,這不是活膩了麼?什麼人不好碰,偏偏來惹我的人。”
慕容蕭話音雖淡,卻暗含犀利。鳳欽沅一驚,繼而笑問:“那王爺打算如何處置?”
“以其百償其一。”六個字,字字如刀,鋒利無比。把玩著手裡的杯子,慕容蕭忽的一笑,輕描淡寫地開口:“我不許任何人傷她分毫,縱是皇上你,也一樣。”
最後那幾個字,極輕,極柔,極平緩,卻生生將鳳欽沅手中的茶灑了出來。看著面前微笑的男人,鳳欽沅忽的有些明白了他的來意。“想不到,王爺對風姑娘竟如此看重,看來,朕的皇兒是要失望了。”
慕容蕭見他說的直白,索性也就不再兜圈子:“公主贈蘭之意,我甚感激,不過此事我已向公主解釋過,若引起了皇上的誤會,我便給皇上賠個不是。”
“王爺言重了。”鳳欽沅起身笑道,“風姑娘才貌人品,朕也見了,確是上上之選,王爺寵惜也是常理。況且,以王爺的身份地位,府中多幾房姬妾是再普通不過,皇兒向來識禮,不會為此糾纏不清。”
“然後呢?”
“然後,自是娥皇女英的一段佳話。”見他沒有反對,鳳欽沅決定趁熱打鐵,“王爺是志向寬廣之人,何必為了一美而棄群芳?王爺儀表,只能以天下最好的女子才能相配啊。”
“的確。”慕容蕭竟點了頭,看著一臉篤定的男人,他忽的朗聲大笑,直把鳳欽沅笑得不明所以。停頓良久,他才道:“棲梧第一公主,皇上覺得如何?”
鳳欽沅被他的問題弄懵了,一時間不明所以:“端華,端華怎麼了?”
“看來皇上記性不大好。”慕容蕭揚眉淺笑,“前些天,我在街上碰到一個瘋瘋癲癲的女人,她跟我說啊,這鳳兮公主可沒死呢,而且還回來了。”
什麼?!鳳欽沅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一身白衣的男子,他,他在說什麼?!
“我覺得她挺有趣的,講的故事那是跟真的一樣,所以,乾脆就讓人把她帶回去了。”慕容蕭似是沒看到鳳欽沅握緊的雙拳,很是好心地問道,“聽說皇上愛聽戲,不如哪天,我也讓她來與皇上講講,說不定皇上也是喜歡的很呢。”
“是嗎?”鳳欽沅冷嗤,“可惜她是個瘋子,瘋子講的故事自然就是瘋故事,王爺怎麼也聽也信呢?”
“那可不一定。”慕容蕭很是篤定,“這話講不講在她,信不信在人,這有時候,真話當假話聽,假話還當真話聽呢。再說了,三人成虎的道理,皇上也是懂的。”說罷,他轉身向外走,走了幾步似是想起什麼,又迴轉頭來對著鳳欽沅笑道:“哦對了,不知皇后有沒有興趣,勞煩皇上替我問一聲。時候不早,皇上用膳吧,我先回了。”
“你。。。。。。你竟。。。。。。”鳳欽沅一口氣梗在喉嚨口,有如火燒一般的難受,這個倨傲的男人,居然敢當面與他翻臉。
慕容蕭,好個慕容蕭!
“王爺,日後莫悔!”幾乎是咬牙切齒,鳳欽沅一字一字從齒縫中摳出。
聞言,門邊的白衣男子又是一停,聲音淡漠:“這句話,皇上自己留著吧。我說過,我不許任何人動她,公主不行,皇上,也是一樣。”
夕陽落盡,那一幕深藍的天穹,白衣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