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時候?”
“喏,不就在這裡嗎?”初染取下了胸前那顆水藍色的黑曜石,在他跟前晃了晃。
“這不是?——為什麼?!”嵐鏡的聲音陡然高了幾分,她可知道,當初這東西是風燼冒了多大的風險才得到的,她怎可以說得那麼輕鬆,她怎可以就這樣不當一回事?!“你大可以送別的東西,沒有必要非是它。”
“這是最大的誠意。”初染把黑曜石舉到空中,眯著眼睛看起來,“既然他成親,我看這份大禮,他定會喜歡。”
“誠意?!”咀嚼著這個詞,他的話語無限悲涼,“泠月不需要低頭。”
“嵐鏡。”像是嘆息一般,初染的聲音裡透出一絲無奈,“這麼多年了,你不累嗎?”
朝堂,為了權勢,你奪我爭。
江湖,為了名利,血雨腥風。
如果不是為了哥哥,她根本不會站在這裡。嫁軒農桑,白首相攜,她要的,原來竟也這樣難。
“累?!你可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現在後悔,太遲了!”既然如此,那麼這三年,她又是為的什麼?!從當日的不諳世事走到現在,你以為你還回得去麼,風初染!
“嵐鏡,你有沒有後悔過?後悔。。。。。。為了哥哥去殺人?”初染抬頭。
聞言,嵐鏡眼中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沒有什麼後悔不後悔的,我的劍上又不是沒有流過血。殺一個是殺,殺兩個還是殺。”
“你知道麼,泠月和你,就是他的全部,而我守著他的全部,還有什麼不滿足呢。。。。。。”
[第一卷 風華:迷迭(一)]
這一夜,似乎特別漫長。
次日清晨,伴著“篤篤”的敲門聲,是一記女子的嬌嗔:“嵐鏡,嵐鏡——快出來了,再晚些,婚宴都要結束了,我可還想看新娘呢。”嵐鏡,從昨日開始,就再沒跟她說過話。連剛才下樓碰見,也只是冷冷的一個眼神,回房的時候,門,都被摔得老響。
“嵐鏡是喜歡哥哥吧?”初染是那樣說的。第一次見面,她就覺得怪,因為他看哥哥的眼神,尊重裡泛著些許柔軟,他直率而內斂,就像蒼一樣,喜歡把任何事都藏在心底,表面上決絕無情,其實,一切也都只為那個叫做風燼的男人,護他所護,愛他所愛,若不是責任,他又何須救她。
“嵐——”初染的手再次舉起,門,卻在此時應聲而開。青衣素顏,濃眉鳳目,三分俏麗,七分英氣,雖不是美麗嬌豔,雖不是傾城之姿,卻如汩汩的清流,平平中綻著別樣的光彩,令人賞心悅目。
“嵐鏡換衣服還真是急人。”看出他的彆扭,初染卻是吃吃地笑了,“這樣才漂亮啊。”
“為什麼要穿成這樣?!”嵐鏡冷聲問道。
“因為我想看啊。”初染卻歪著頭,開起她的玩笑來,“好好的姑娘家,怎麼喜歡男人衣服。你現在這模樣,若是蒼看見了,準嚇一大跳呢。”
“你。。。。。。”嵐鏡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聲音不禁又冷了幾分,“很好玩是吧?!”說著,扭頭就要關門。
“哎——”初染見狀急急地扯住他,雙手撐在門前,“好了好了,說說而已,你還當真了——事還沒辦,咱們兩個就內訌了不是?”
“我們就這麼進去?”嵐鏡不禁納悶。若說是為了掩人耳目,可請柬上寫的明明是風燼的名字,只要走到門口,毓縭就會知道。
看出他的疑惑,初染笑著晃了晃手上的大紅請柬:“你看這是什麼?”
“酩霄樓?!”嵐鏡直覺地一楞,“怎麼來的?”確實,有了它,人家只知道是酩霄樓的主人和家眷來道賀,有誰想的到進去的卻是她們,這萬一毓縭有個什麼動作,她們也好提防。
“當然是從那樓主手上拿的了。”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