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站了一會兒,心想那些記者要是敢上樓,她就立馬報警。
老天像是感受到了她的決心,人聲越來越微弱。她走到樓梯口,張望一番,發現記者竟然都撤走了。
她還來不及思考個中緣由,又見兩個警察從一樓某間病房走出來。
“那小子還真是因禍得福,受了次傷倒有VIP病房住。”其中一個說著,往大門口走。
“人家現在可是人民英雄,當然得給他安排個VIP了。你要是羨慕他,也被歹徒捅個十刀八刀,立馬就給你安排一間。”另一個揶揄道。
誰這麼倒黴?盧秉一走在他們後面,聽到“十刀八刀”,不禁皺眉,真替那個素未謀面的英雄捏把汗。
之前說話的那個警察嘆了口氣:“也是,顧暝還真豁得出去。”說完,便和同事一起走出B區。
盧秉一也走到門前,自動門感應到她的存在,無聲開啟,但她卻沒有行動。
顧暝?
他被捅了?
她睜大眼,懷疑自己有沒有聽錯。她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慌忙轉身,回到樓道里。
問了護士,盧秉一悄悄來到顧暝的病房。
寬闊的病房裡早被各式水果花籃塞滿,顧暝背對門躺著閉目養神,聽到有動靜,他不情願地動了動。翻過身,看到是盧秉一,他一愣。
盧秉一倒是熟門熟路地坐了下來:“怎麼,不認識我了?”
“不是。”顧暝的嘴唇有些慘白,他揉揉腦袋,“我還以為記者又殺回來了。”
聽到這句抱怨,盧秉一笑了,這麼多天來第一次笑得那麼開懷——終於有人和她同仇敵愾了。
“喂喂,你淑女點啊。”顧暝被她的笑嚇了一跳,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來,但還沒笑多久,他就捂著肚子哼哼起來。
“你怎麼了?”盧秉一連忙起身,檢視顧暝的情況。進來之前護士告訴她,周凜前幾天為了保護一對母子和兩位老人,勇鬥歹徒,結果被捅了好幾刀,送來醫院時,腸子都流出來了。
這麼大的新聞,盧秉一卻好像完全不知道,她後來一想才明白,前幾天自己正為父親的事忙得焦頭爛額,連電視都沒顧得上看。
顧暝指指腹部,憋出三個字:“笑裂了。”盧秉一聞言,伸手想撩開他的被子看看傷勢,但被他擋了回去。
他拉住被子,臉上閃過一絲紅暈,作嫌棄狀:“去,男女授受不親知不知道。”
被顧暝這麼一說,盧秉一更想笑了,但最後還是忍了下來。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和顧暝變得熟稔起來,她瞭解他的職業,他知道她的家世。他們並沒有因為那些不同而變得疏離,反而因此更加懂得對方。於是,聊生活聊感慨,甚至互開玩笑也就成了一件很平常很自然的事。
逐漸平靜之後,兩人聊起了各自近況。
但與其說“各自”,倒不如說是盧秉一的獨角戲,從研討會到父親入院,再到她決定分手,盧秉一把這段時間發生的一切都講了出來。她忍的夠久了,需要找個出口發洩一下。
“分手?”顧暝驚訝道,“那醫生不是挺好的,你分什麼手?”
“好是好啊,可……”盧秉一故作輕鬆地笑了笑,可自己要的並不是好。她努力過,努力地接受,但最終還是失敗了。對於遲立哲那個好人,她只能說句對不起。
“有個故事,你想聽嗎?”盧秉一將視線投向窗外,話卻是對著顧暝說的。她本沒有打算公開自己的秘密,但在她的直覺中,他實在是個合適的聽眾。
他總是擁有一股令人莫名安定的力量。
09 你看不見(四)
病房內暖黃色的燈亮著,若有若無的藥水味飄散在空氣中,盧秉一平靜地訴說著那個長達十年的故事,彷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