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了還用。”杜康回敬他。
周凜難得吃癟,黑臉“哼”了一聲,但沒堅持多久,又笑了出來。
是啊,確實幼稚,兩個人都是,從小幼稚到現在。一個幼稚到以為把酒瓶都扔掉,他爸就不會再酗酒;另一個幼稚到以為把離婚協議書藏好,父母就可以不分開。
“喏,給你!”杜康也笑了起來,將袋子裡的零食倒出來,扔給周凜。
“我要吃西瓜味的。”周凜端詳著泡泡糖,一臉無賴地說。
杜康撇撇嘴,抓起一把泡泡糖塞進他手裡:“要求真多,你自己挑吧。”說完,他便再也不管那些吃的了,而是興致勃勃巡視這間實驗室。
“當年你不是說你這輩子都不會回來了嗎?”周凜嚼著糖果,試圖吹出一個大泡泡。小學畢業之後,杜康隨母親遷往鄰市,他們就很少相見了。
“這不是陪我老婆回來參加個研討會嘛。”杜康坐定,翹著腳翻看桌上的一沓照片。
“看不出來你倒是個模範丈夫。”
“那當然。”杜康搭著周凜的肩,得意道,“看咱們這兩個大好青年,誰能想到我們童年都受過心理創傷。”
周凜掙脫杜康的魔爪:“受過心理創傷的是你,不是‘我們’。”
“好好好,是我。”杜康敷衍道,心想誰讓自己攤上一個又酗酒又家暴的爹,他繼續翻著照片,忽然抽出一張合影,“阿姨回來了?”
周凜這才發現自己印的照片全在杜康手裡,他起身奪回:“我媽回來就待了兩天,又走了。”他不知道她下一站要去哪兒,作為一名資深的地理雜誌攝影師,奔波是常有的事,好在他早已習慣母親的這種生活節奏。
“那你爸呢?”杜康依稀記得鍾振閔也在E大生物系。
話音剛落,實驗室詭異的寂靜。
經常有人在周凜面前提到鍾振閔,但很少有人會用到“你爸”這個稱呼。
周凜看了杜康一眼,面無表情道:“老傢伙這在德國。”說完,他吐掉之前的泡泡糖,換了一個口味繼續嚼。
杜康挑挑眉,早知道就不提鍾振閔了。當年他為了個女學生執意跟周凜他媽離了婚,從那之後,周凜就沒再認過他。
那一頭,周凜好不容易吹出的一個大泡泡,可一用力,又吹破了,他撇撇嘴,將話題拋回杜康那裡。
“一晃這麼多年過去了。沒見到你之前,我還以為你會繼承你爸的‘優良傳統’對老婆動手的。”周凜肆無忌憚地說。互捅刀子是他和杜康交流感情的最好方式。
“是我老婆對我動手好吧。不管開不開心,她都喜歡打我。論文寫不出,打!長細紋了,打!就算刮刮樂中獎,一高興,也要打!”杜康可憐兮兮地說,差點就要脫衣服展示一下自己的傷痕了,“倒是你,當心有樣學樣,學鍾振閔……”
“泡女學生”這幾個字還沒說出口,實驗室的燈忽然閃了兩下。
周凜向上瞥了一眼,收斂自己的表情。
“不會的。”他打斷杜康的話,一字一句,說得那樣堅決,彷彿是在自我確定些什麼,而心中卻有些酸澀,“絕對不會的。”
時間製造出許多矛盾,卻也解開不少困局。
小時候,盧秉一總希望快點長大,這樣就可以不再依靠父母了。但此時此刻,被父親笑著逐出病房時,她才發現,自己有多離不開他們。
而正是父親放手前的一番話,給她打了不少氣。人生苦短,應該正視自己的心。她不願委曲求全,更不想害人害己。
她抓起袋子走出病房,確定自己已經做好和遲立哲談分手的準備了。
樓下響起的喧鬧聲將盧秉一拉回到現實中來,她還沒走下樓,便看到一群她最不想見到的人。
她靠著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