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7部分

施用是民,全市住宅、商店都無電,所有車輛停駛。可城裡比白天還熱鬧,無數的人在街上摩肩接踵地行走。藉著依稀的星光,可以看到有豐滿少女互相挽著打著紙房屋說笑;有衣著正派的中年人領著妻小悠閒的踱步;有橫衝直撞、呼嘯成群的長髮阿飛;甚至有扒著網袋的家庭婦女在串商店。似乎全城人都散步逛街,在黑暗中各得其所,逍遙自在。幾家電影院前人山人海,孩子們象魚似地竄來竄去。道旁點著蠟燭的一個個小攤上,外地人蹲著,謹慎地借關燭光檢查貨物,與小販討價還價,臨街人家窗敞開。全家人圍著油燈吃飯、繡花、打牌,聽著日本收錄機裡放出的地方戲。不知是唱腔奇特還是電池不足,那叭唱毫無韻律可言,飄忽不定。有這片“安定團結”的城市夜景後面,我同時注意到在街角屋簷下三三兩兩、聚在一起交頭接耳的那些黑影。在一個簡陋、掛滿舊衣服的木板屋架前,我和老邱剛一駐腳,立刻被一群黑影呼啦圍住,我感到每一個口袋都伸進去衛隻手。我們被圍和那樣緊,根本無法發作,只得迅速靠在一起,隔開那群面目不清的年輕人。

“沒錢,兜裡沒錢,掏什麼?”老邱叫嚷著,推搡著身邊沉默地圍著的人,緊緊抱住自己的皮包。

這群膽大包天的賊退閃開了,一個胖子走來對我們說:

“小心你們的錢包。”就走開了,尋群賊坦然自若地站在黑暗中。我和老邱同他們擦肩而過。

“那人可能是個便衣警察。”我和老邱拐進另一條街,老邱說。

我頓時停住腳,出了身冷汁汗這胖子是馬漢玉,訊問過我的那個警察。

”瞳啊。”老邱拽我一把。我們又裹進緩緩流動的人群,中,不時被迎面而來和從後面趕越我們的人碰撣撞。夜色中無數模糊的面孔或正面或側面或背面流轉,變換著,總感到有一張臉在尋覓我。我低下頭,慶幸這是個無電,黑暗的城市。老邱在路旁幾個少年擺在攤前停下,藉著燭光我看到他拿起一摞外國美女的裸體照片挨張細看。我也湊上去看,看得正帶勁,一個少年劈手奪過。

“要就買,不要老看。”

“我一腳把你攤子踢了。”老邱炎冒三丈,威脅少年,少年睬也不睬,掉臉象別的行人兜售,老邱倖幸地看著我,我擁著他向前走去。

“長啦,你沒看出來,這兒已經不是解放區的天了。”

我的膀子被人撞了一下,一陣香氣撲鼻。我掉臉一瞧,兩個花枝招展姑娘在黑暗中露齒而笑,眸子灼灼有光。

“去哪裡?”一個姑娘用生硬的普通話問。

“滾蛋!”

姑娘嬌嗲地一扭屁股,和她的同伴向前走,走走停停,不時回關瞟我們,飛個不清晰的媚眼。在一條黑巷口,兩個姑娘停下來,萬般妖嬈地笑望著我們。

“別理她們,都有病。”我用肩愛抵住老邱,不讓他過去。

“你身上還帶著錢呢。”

“逗逗悶子。”老邱中了那兩個婧子笑面的催眠術,象斧悄奔向磁石徑直過去。進了黑巷子。我發覺中了圈套,十多個流氓迎了上一,為首的一個還舞著九節鞭。走在前面的老邱已經重重捱了幾下,踉蹌後退,嘴裡還喊:“哥兒們快跑,這人會武。”

一個人揪住我的脖領子,我猛地掐開,撒腿往街上的人流中跑。後面三四個人追上來,可氣的是見我跑來,密匝匝的人群忽地閃開一條道,我只得穿街跑進對面的巷子。我夾著皮包跑不開,聽見身後一個人很近的喘息聲,便猛地往下一蹲。追在最前面的小子剎不住腳,伴在我身上摔出去。第二個人幾乎立刻來到我面前,我用皮包擋他打來的一棒。抓皮包的手被木棒打麻了,我慘叫一聲狠狠踢了那緊繃的褲襠一腳,踢得他彎下腰,見後面又有人影追來,轉身逛奔,鑽了無數小巷子,終於甩掉了追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