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胳膊蹭了蹭了他,“想什麼呢?把它開啟啊。”
被我一蹭他才回神,尷尬地笑笑,再將小布袋鬆開一個小口,讓我將其全數塞進去,後又去捕捉。卻聽他的聲音再次響起,“為何捉這麼多螢火蟲?不止是因為好玩這麼簡單吧?”
“就是因為好玩。”我頭也不回地說道,一聲低微的嘆息卻讓我停下手中的動作,不解地望著他:“為何嘆氣?”
他苦笑一聲,竟就地而坐,置身於漫漫草地。他可是位王爺,竟然全然不顧這草地上的骯髒?只看他眼神飄忽著,隨著螢火蟲的飛舞而轉動,“小時候,我也常與哥哥、弟弟們一起捕捉螢火蟲。後來,母妃不允許我再與他們一起玩兒,她說這個宮廷除了親生母親,不可以相信任何人,就算平時對你再好的人,都很有可能在你背後捅你一刀。”藉著月光,我看見他眸子深處的孤寂憂傷,如今的明貴人已經貴為太妃,難道她還未放棄想將祈星推上皇位的念頭嗎?
“其實明太妃說的也不無道理,就如太子殿下與祈……”我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隱遁於唇中。
“我不記得有與你說起我的身份。”他頗有深意地說道,我正著急想著該如何解釋我的失言,卻被他打斷了,“我送你回去吧。”
我點點頭,也不想再多作解釋,不論他看出什麼端倪,至少他未追問下去,我很感激。更慶幸,我竟會有一個這麼瞭解我的知己朋友。
夜迢迢,弔影蒼波鎖窗明。花隱香,夜來驚落滿中庭。後宮祈星也不便去,只是將我送出了中宮。
我輕手輕腳地跑回房中,小心地推開門,儘可能用最輕的力氣將門關好,怕吵到與我同住一寢室的南月。“你這些天常常很晚才歸。”南月的聲音倏然由身後響起,駭了我一跳。
“有些事辦。”走至桌旁,拿起火匣點燃桌上的殘燭。頃刻間,微暗的燭光將屋子點亮。
“辦事?貴嬪娘娘交代的?”她從床上爬起,隨手拿一件外衣披上朝我走來。
我不語,只是倒了一杯早已涼透的茶水,一口飲盡,洗去了我喉嚨裡的乾燥之火。她與我面對面地站著,也倒下一杯,卻只是捧在手心捏握著,“真是弄不懂你,為了這個不受寵的娘娘打靜夫人,現在還為她如此奔波勞累,到頭來還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做奴才的,為主子辦事天經地義。”我放下手中的瓷杯,稍用了幾分力,與桌面相碰發出一聲輕響。
南月一聲輕笑,小聲附於我耳邊道:“如今的繡貴嬪是再無翻身之日,我們何不另尋投靠別的主子,謀條出路。”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我立刻出聲制止她的不敬之語。
“在這個後宮,你若不懂依附權勢就會過得很慘。正如那日在百鶯宮,靜夫人如此譏諷繡貴嬪,她卻不敢出一聲,只有你這個不懂事的奴才會為了她而得罪靜夫人。皇上來了,他也沒問誰是誰非就要將你拖出去杖責六十,繡貴嬪都是拼了命才保住你的小命,可見我們翩舞閣在這後宮的地位。”她一頓,轉眸凌厲地望著我,又道,“若我們有一位如靜夫人那般有權勢有地位的主子……”
我不等她繼續往下說,立刻出聲打斷,“夠了!”
她許是被我這一聲厲吼嚇壞,啞然地望著情緒失控的我,我也發覺自己的情緒似乎過了,平復心中的激動,暗握雙拳,“你也說了,那日貴嬪娘娘竟為了我這樣一個卑微的奴才,不惜下跪乞求皇上饒恕我的罪過。試問這樣一個好主子,我怎會拋棄她而另行高飛?”
“愚蠢!”她用力放下手中的杯,杯中之水因她的手勁飛濺而起,幾點灑在我臉上,她的袖口也沾了不少水漬。
翌日戌時,我又去了中宮的碧玉湖捕捉螢火蟲,祈星竟早早地在那兒等著我。他怎會料到我今日還會來?雖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