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此消彼長的,顧柏青將樓沁安這一邊的氣勢壓了下去,對方自然要反擊回來。
樓沁安看著顧柏青,總覺得這張俊美得有些惑人的臉很眼熟,但是怎麼想也想不起到底在哪裡見過。“你是?”
“我就是臉皮還蠻厚的琴師。”顧柏青笑得一臉無害,用玩笑的語氣說道。
“其實我也會那麼一點琴,只是我們沈支書覺得比起我的琴藝,還是我的臉皮更適合上場,所以才費心思找來了胥後的演奏帶,不過很可惜啊,最後還是得讓我上場了,希望到時候大家可別怪我噪音汙染啊。”
顧柏青三言兩語間,極大地緩解了雙方劍拔弩張的氣氛,幾個姑娘被逗樂不由得噗嗤笑出聲來。
只不過被逗樂的只有其他班的人,沈秋意等八班的女生則是怎麼都笑不出來,顧柏青的琴藝她們雖然不知道,但是如果真的有兩把刷子,怎麼可能甘心做個假彈的。
完了完了,這小子看著斯斯文文的,怎麼嘴巴上不長門,什麼話都往外冒,沒了胥後的演奏帶,還能用別的頂一下啊,現在好了,這話被這麼多人聽見了,自己就是想用伴奏,都不行了。
總不能在樓沁安面前下自己班同學的面子吧。
沈秋意眉頭一跳一跳的,恨不得狠狠捶顧柏青一下,她雖然極力隱藏自己的不安,但終究被樓沁安看出了點東西。
樓沁安心底暗笑,順著顧柏青的話就往下說:“怎麼會呢,都是因為我不小心,才會這樣,錄音帶我會盡快賠償的。雖然沒了胥後的伴奏,但我相信這位同學的實力,也希望你們八班的演出能完美進行。”
沈秋意哪裡沒聽出樓沁安話裡話外的意思,冷哼了一聲,瞥過頭去,原本想瞪顧柏青一眼,但是看到那雙沉靜含笑的眼眸時,又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他會這麼說,應該是有把握的吧。
沈秋意忐忑的心情一直保持到上臺,十五個姑娘已經被安撫過了,狀態倒是不錯,而沈秋意擺好姿勢之後,往後看了眼坐在舞臺西南方向上的顧柏青。
燈光下,他閉著雙眼,白皙修長的十指按在琴絃上,嘴角帶著一絲淺笑,他的表情沉靜而淡然,就像是坐在松竹林間一般,風姿雅緻。
一瞬間,沈秋意原本忐忑的心情被輕柔地拂去,只剩下冷靜,她收斂神思,低頭執劍,冰涼的劍刃反射出一道森然的寒芒,印在她同樣清冷的眸子裡。
下一刻,琴聲錚然響起,顧柏青唇角輕抿,左手按弦,右手無名指一捻一挑,在悠遠的琴音響時,此刻便是肅殺的隆冬,一片蒼茫白色中,有寒梅傲立。
莫書白坐在觀眾席上,那幽冷肅殺的琴音穿透了細碎的說話聲,落在他的耳中,只一瞬間,他便傾身向前,帶著不可思議的目光,緊緊地盯在顧柏青的身上。
“怎,怎麼了?”樓沁安坐在一旁,她並不是很懂音律,但是看到莫書白的樣子,哪裡還能不明白。
此時臺上的琴聲已非低沉悠遠,進而亮麗,明豔活潑的琴聲如潮水般漸漸四溢而去,美妙靈動。
顧柏青表情不變,十指變幻,或揉或挑,或勾或抹,琴音如寒雪簌簌而落,又似冷風呼嘯不絕,然而其中蘇生之意不止,配合著沈秋涵一身紅衣舞動,雙劍冷光乍現,讓人心醉神迷。
紅白交織的舞姿,鈴鐺脆響連綿不絕,空靈的琴音彷彿夾雜著漫天飛雪,碾壓而至,觀眾席上有不少人縮了縮肩,感覺到寒意森森。
他們看著舞臺上紅衣女子的劍舞,只覺得眼前有一株紅梅傲立於寒風之中,雖隨風搖動,花瓣撕扯,卻努力綻放著,生生不息。
而如果說沈秋意是怒放在風雪中的紅梅一朵,那麼在舞臺一旁,端坐撫琴的顧柏青更像是悄然盛開於牆角的白梅,任憑風雪吹打,我自默然而開,一火一冰,分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