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林芑雲怒道:“叫你在外好好坐著也不行嗎,非要動手!李公子,麻煩你先出去吧,我有話與阿柯說。”
李洛對阿柯怒目而視,眼神幾可殺人,向他傳達一個“千萬別犯在我手裡”的意思後,轉身出門,反手關上房門。
阿柯最怕林芑雲發怒,呆站在門前,耳邊聽見林芑雲緩緩步到桌前坐下,良久,方柔聲道:“過來坐罷,我不生氣了。”
阿柯小心翼翼坐回座位,不敢看林芑雲的臉色,問道:“你……你腳怎麼好了?”
林芑雲無聲的一笑,道:“難為你還記得。這是道大師替我運功治療的。”
阿柯道:“啊,道亦僧……原來你、你找到他了,那就好了。”
林芑雲道:“是。這些日子來多虧有他和噹噹妹妹陪著我,否則……我一個人在洛陽,真不知該如何是好。”
阿柯搖頭晃腦地道:“原來道大師真會醫術。那日在林中,怎麼反被你駁倒?”
林芑雲白他一眼,道:“這治療之法我早就知道了,只是需要一位既通醫術又內力淳厚的人協助我打通封閉的脈絡而已。道大師人看起來隨隨便便,但一身正宗內力卻是非同小可,在他的幫助下,我才能這麼快恢復。只是中毒已久,要想完全治癒恐怕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我現在多走一會兒就不行了。”
阿柯被林芑雲白了一眼,頓覺通體舒坦,順手把弄著白玉茶杯,又道:“武約沒難為你吧?那一天他們設下埋伏,要殺、殺我滅口,我就猜到他們是想留住你了。”
林芑雲深深看他一眼,見他的側面比以前又消瘦了許多,但也剛毅了幾分;唇上短短的鬍渣濃密了許多,頭髮更顯凌亂,像是多日未有打理;眼神依舊飄忽不定,但忽而的一凝,便很有些懾人的氣勢。心中那個懵懂稚氣的少年,忽忽數月,驟然間彷彿已長大了幾歲,林芑雲心中不知是喜是悲,低聲道:“是我連累了你。”
阿柯“啊”了一聲,跳起來雙手亂揮,叫道:“不、不、不……不是這麼回事!我、我……我並不是說……不是連累不連累,我是說……哎,怎麼說呢?”一個勁的搔腦袋。
林芑雲見到他那熟悉的焦急尷尬的神情,那段共同經過的難忘歲月彷彿一瞬間又回到眼前,心中一暖,淺淺笑道:“你別急啊。我……我知道你的心思。”
阿柯一拍手,指著她道:“啊!是吧。我就說你能明白的……你明白就好。”
林芑雲點頭道:“我明白的。哎,你的毒沒有再犯嗎?你又是在哪裡惹上這麼多麻煩的?”
阿柯舔舔嘴唇,縮回椅子,長嘆一聲——居然也透著些許似模似樣的滄桑,長話短說,將當日怎樣與可可逃出洛陽,如何在林中與段念夫婦相遇,又如何見到辯機和尚,最後辯機又是如何教他《海若經絡》內功心法的。他口齒不清,語意不詳,記得又顛三倒四,常常說到後面,忽然說到之前;又或猛地記起忘了什麼,費力解釋。好在林芑雲早熟知他的這些毛病,一邊聽,一邊指正他的毛病,幫他糾正錯誤,理清思路。若是李洛在此,多半聽的莫名其妙,林芑雲卻聽的津津有味,時而緊張,時而釋然,時而扼腕嘆息段念與段夫人的不幸,時而又對沙老大的狼狽大笑不已。
她聽到《海若經絡》四個字時,不覺凜然,道:“我聽爺爺也提到過此書,據傳裡面記載的內容極之深奧,非常人能洞悉,確是一部奇書。只不過百多年前即已失傳,這位辯機和尚竟能習到這門內功,不知是哪裡的高人。你把手伸來我瞧瞧。”
阿柯挽起袖子,讓她探脈。林芑雲閉著眼,把了半天脈,又讓阿柯伸頭過來看。她一邊看一邊道:“你的聽宮穴倒是不再顫動,顴鶻穴略有溫火,不過也許只是體內溫寒所致。後溪、陽穀、小海這一路看起來是被那股內力壓制住了。下顎、肩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