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住耳朵,用屁股努力把椅子朝前挪了一步。
二十號下午六點半,楊景行給劉苗打電話。
劉苗飛快的接聽:“喂。”
卻沒聽見楊景行說話,過了幾秒,傳來琴聲,很容易聽出來,是生日歌。
劉苗今天生日,正在一家人吃晚飯慶祝呢。武和玉和劉馳偉看見女兒接了電話後就說了一個喂字,然後就垂眼看著桌面,笑得甜蜜蜜的,兩分鐘一動沒動,不知道是誰在電話那頭長篇大論。
楊景行彈完了琴後拿起電話,說:“生日快樂。”
“謝謝。”劉苗終於出聲了,同時也站起來回房了,“你吃飯沒……我在家……她回家了……肯定有啊,不像你。”
楊景行傷心:“我這不算禮物麼!?”
劉苗要求挺高:“人都見不到,沒誠意。”
楊景行怒:“總比你們發兩個字的簡訊好多了!”
劉苗呵呵:“夏雪的你別忘記哦。”
“怎麼可能!哎,是幾號?”
劉苗嘿嘿威脅:“我要告訴她!”
……
武和玉和劉馳偉等了女兒五分鐘,問她:“楊景行的電話?”
劉苗點點頭。
武和玉又問:“說什麼,半天不做聲。”
“沒什麼,他彈琴給我聽。”
……
星期五下午,楊景行給了陶萌三張手稿,就是“噹噹噹”的鋼琴版。這首曲子楊景行編得挺簡單,自己輕鬆,也好迎合陶萌那沒他想象中高的品味和技術。
楊景行說:“算是謝謝你幫我完成在高中和美女同桌一次的夢想。”
正不好意思著的陶萌一下把譜紙推回楊景行桌子上:“我不要了。”
楊景行又低三下四:“好了,我道歉。”
陶萌看楊景行,有點激動的苦口婆心:“你有時候真的讓人無所適從你知不知道!我們就不能像普通同學那樣交談麼?”
“哦。”楊景行點點頭。
陶萌又自己伸手把手稿拿了回去。
星期六,楊景行被賀宏垂從李迎珍那裡搶去霸佔了一上午。賀宏垂說楊景行這一星期重新做的《夜雨變奏曲》可圈可點,但更多的是不成熟,不合規矩。
前奏不好,有點喧賓奪主。主題呈現單薄,裝飾音畫蛇添足,也不是楊景行玩得好的。第一變奏就把主題換到左手,簡直是賣醜。第二變奏,明顯是在模仿海頓。第三變奏,明顯是模仿莫扎特……而且模仿得很糟糕。
賀宏垂當著楊景行的面,逐小節的批閱點評,順帶講解理論知識,讓他受益匪淺。
賀宏垂都這麼上心,李迎珍更是認真了,讓楊景行在肖邦的《升C小調圓舞曲》上奮鬥了一下午。
楊景行第一遍下來就被劈頭蓋臉一頓罵:“你自己聽聽,哪有這麼浮躁的憂傷!我看你現在整個人都浮躁!”
第二遍下來,還是罵:“八度那麼做作!誰聽得下去!”
第三遍下來也沒好多少:“D大調這段應該全曲最溫柔的一段,你怎麼彈的!”
回頭,張楚佳對楊景行幸災樂禍:“奇葩終於要嚐嚐我們的日子了。”
胡以晴則安撫楊景行,說這是李迎珍嚴格要求他,讓他頂住壓力。事實上楊景行已經彈得很好了,年輕人,彈那種曲子,顯得浮誇一點有什麼大不了。
星期天,農曆九月二十一,霜降,天氣陰沉,不但涼,還有點冷了。秋風吹過,落葉繽紛。
上午,站在音樂學院北樓二樓的陽臺上休息時,楊景行能聽見從上面傳下來的音樂聲和女生說話的聲音。能確定是三零六的,是在練習一首楊景行沒聽過的曲子。
這曲子很輕柔安靜,和《魂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