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夫,那樣無論對自己還是對他人都有好處。直到現在為止,池都遵從著這種極其單純的原則——看來以後要用過去式來說這些事了——池這樣考慮著自己的事,無意中吐露出真心話。
“不過,我其實也想過要改變自己。”
向冷靜得連自己也討厭的自己出的反抗之音,在不知不覺間脫口而出了。
哪怕是一點點也要設法去改變自己的熱切希望,或者是因為無法改變自己而感到焦躁的行為……至今為止一直在無意識中進行、然而以後應該會有所不同的行為——池正考慮這些問題。
藤田則沒有想到他會考慮到那麼深入。
“嗯嗯,如果你想改變的話就改變好了。我覺得如果是池同學的話,即使用稍微強硬一點的做法,大家也還是會跟著你走的哦?”
藤田伸出了手指,彷彿在施加暗示催眠似的不住地轉動起來。
池稍微想了一下,歪了歪脖子。
“真的嗎?”
“當然了。好聽,要快點幹才行,就要到上學時間了哦!”
依然是喜歡硬來的藤田就這樣單方面地結束了談話,開始對付那堆厚厚的列印資料了。
池也無言地照做了。
(我本來打算慢慢等待,慢慢整理自己的心情的……不過,如果那樣打算的自己生了改變的話,到底該怎麼辦才好呢?)
這個似乎已經改變了自己,不僅沒有消除迷惘和煩惱,反而變得越來越多問題了。
佐藤啟作的每一天都在煩惱。
他今天也還是繼續著從半個月前開始的……一個並非出於本意的、上學前的儀式。
“……”
佐藤家即使在舊地主階級的人們聚居的舊住宅區裡也算是屈指可數的舊家族,他的宅邸和佔地面積,都有著無愧於豪邸的規模。走廊當然也是又寬又長,多虧了白天班的房屋清潔工們的辛勤勞動,在清潔打掃方面幾乎可以用完美來形容。
現在,佐藤正在那條走廊最裡面的地方,呆呆地站在電話前面。
那電話既沒有無線電話那麼新型,也沒有轉盤電話那麼古老。
有電話打來佐藤家是很少有的事,而從這裡打出去就更少有了。從這樣的使用情況來看,並不需要很高的便利性(順便一提,佐藤自己也沒有手機)。記錄在上面的號碼,除了幾個同班同學的號碼之外,就只剩下房屋清潔工跟“那邊”聯絡時用的唯一一個號碼了。
“…………”
他把手放在聽筒上。
“…………好!”
又喊了一聲給自己鼓勁。
“…………”
然後,他為了拿起那輕輕的話筒,集中了全身的力量。
“……”
冷汗一滴一滴地往下掉——結果,他還是放開了手。
佐藤每天早上上學之前都要進行的這個儀式的內容,就是“拿起聽筒,按下跟‘那邊’聯絡時用的按鈕”,僅僅是這樣而已,雖然僅僅是這樣,但他至今為止還沒有成功完成過一次。雖然沒有完成過一次,但也還是繼續進行下去。
“……唉。”
在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的少年背後——
“今天又是‘唉’麼,呀哈哈哈哈!”
“每天都這樣,也真虧你不厭煩呢。”
傳來了輕浮的笑聲和充滿酒味的無奈聲音。
“嗚哇啊啊!?”
佐藤回過頭來一看,那腳步虛浮地站著的人,毫無疑問就是寄宿在佐藤家室內酒吧的火霧戰士,“悼文吟誦人”瑪瓊琳·朵了。
繫著寬鬆腰帶的浴衣,放了下來的凌亂頭和戴歪了的眼鏡,手裡拿著的空瓶子——從這副糟糕透頂的打扮來看,很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