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感的死亡,正從咽喉進入了肺部。
拼命地掙扎著。一邊掙扎,一邊在內心呼喚。
“我不要!!”
“誓約……成立。”
聲音越來越接近,最後響起在自己的耳邊。
就在這一瞬間,剛才還在冰冷的海水中瀕臨死亡的身體,被猛烈的力量所充滿。
不僅如此,連周圍的海水也***起來,冒起了水泡。
回過神來的時候,自己已經向著渴望的場所、向著耀眼的海面靠近了
在到達那個位置之前,還有另一個東西擋在自己的面前。
怪物。
“戰鬥吧!為此而必須的力量,已經凝聚在你的身上!!”
聲音從自己的體內傳來。
“嗚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湧上來的熱量在身體的周圍形成漩渦,噴湧而出的力量給了自己上升的感覺。
啪咔!
在海里響起了把某種堅硬而巨大的物體打碎了似的乾枯聲音。
“哇、啊————”
回過神來的時候,現眼下是深深的蔚藍海水,而身體正處在廣闊無邊的蒼穹之中。
手裡有一把藏在劍鞘裡的短劍。那就跟父親在故國為自己買眼鏡時,以斷腸的決心忍痛賣掉的那把弗沃卡家世代相傳的寶劍一模一樣。怪物在遙遠下方的海水中生了爆炸,但那對“魑勢牽引者”尤利?弗沃卡來說,只不過是過去的殘渣罷了。
即使自己從所有人的記憶中消失,也沒有任何意義。
羈絆什麼的,早在父母被啃食掉的瞬間喪失殆盡了。
這些事實,在一切都結束之後,才察覺到。
“不過,我其實也有點後悔。”
講述完自己訂立契約的過程後,尤利一邊走一邊低頭看著地面。
“後悔?是說你後悔訂立契約嗎?”
“喂喂,那可不行啊。”
面對作出如此反應的瑪瓊琳和馬可西亞斯,少年慌忙擺手否定道:“不、不是的。我不是那個意思!對把我從那個地獄中挽救出來的瓦列克,我真得很感激!”
“那時當然了。”瓦列克說道。
“而且現在,能夠讓我留在伊斯特艾哲先生那兒……雖然他不允許我去歐洲,我也真地感到有點不滿……不過大概已經比正常移民來這裡,過著優越得多的生活了。只是——”
“只是?”
面對一臉訝異的瑪瓊琳,尤利再次把視線落到地面上,苦澀地低聲說道:“那個時候,我沒能挽救任何人。”
啊!
“滿腦子都只想著自己的事……”
原來如此,哩。
瑪瓊琳和馬可西亞斯,二人一體的“悼文吟誦人”,終於理解了。
理解了少年散出來異樣感的來源。
“這一次,我真得很想挽救別人。”
他身為以維護世界平衡為使命的火霧戰士,卻對人類有著過分的執著。本來所應該持有的強烈意志的方向,也完全錯為了。並非是向著應該被殲滅的“使徒”,而是向著人類那邊。正因為被緊急避難式的契約挽救了自身的性命,使得他把一種奇妙的幻想……把一種類似希望的東西假託在火霧戰士這種存在上了。
所謂異樣感的來源,以及錯位的方向,就是“善意”。
再讓自己生存下去的意義上,很輕易就會被危險所取代的東西,他卻將其作為自己存在的根本基礎。本來應該作為復仇者而誕生的火霧戰士。應該是以自我主義思想接受了自身所處的悲慘境況,能夠對生存下去持有執著的異能者。
尤利?弗沃卡卻不是符合這個定例的例外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