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裡出來的人。而江河身邊的白璧卻沒什麼表情,對此她自己也挺遺憾的,也許那時候她正望著遠方的田野裡升起的炊煙而在出神,沒有注意到拿著照相機的許安多已經為他們按下了快門。是的,這張照片是許安多為他們拍的,白璧現在想起來,忽然覺得許安多這個人還是不錯的。她怔怔地看著這張照片上微笑的江河,又開始出神了。
………鵲橋仙
回覆'10':第一次認識江河是在許安多的生日聚會,那晚她一直覺得有一個人的目光在注視著她,但她又捕捉不到那個目光。直到聚會結束以後,她拒絕了許安多用摩托送她回家的請求,而獨自一個人回家的時候,眼前才重新出現了江河的目光。她答應了江河送她回家的請求,路並不遠,他們步行走著,幾乎沒說什麼話,只是江河的眼神在不斷地閃爍著,似乎是在用眼睛和她進行著某種交流。第二天,白璧就給他打了一個電話,邀他出來,她也不知道當時為什麼要給他打電話,總之是一種直覺,誰都說不清的直覺。從江河拿起電話和她說話的那一瞬間,她就知道,自己和許安多完了,而和這個叫江河的喜歡沉默的人開始了。她又記起了江河的目光,他的目光總是在不停地閃爍著,遊移不定,深含著什麼,或許是一種深埋的自卑感所致。有深刻自卑感的人,通常也有很強的自尊心,白璧從看到他的第一眼起就知道他是這樣的人。儘管嘴上從來沒說過,但江河從來不願落在別人後頭,而且他也總有自己的辦法超過別人。這個城市一向有著歧視農村人的習慣,這使得江河總是帶著一種屈辱感生活著。白璧深深地感到了江河的目光裡隱含著的屈辱感,她知道這是一種毫無理由的不平等,所以,江河需要她撫慰自己。
白璧洗了一個澡,熱水淋在身上,浴室裡瀰漫著水蒸氣,在一片水霧中,她似乎見到了江河的那雙眼睛。他在看著自己的身體嗎?白璧的腦子裡有些亂,江河沒有見過她的身體,甚至從來都沒有吻過她,最多隻隔著衣服撫摸著她的肩膀,這對於即將要結婚的新人簡直是不可思議。看著浴缸裡自己的身體,她有些後悔,也許應該讓他看一看,看一眼也可以,即便讓他碰一碰也沒關係。而現在,他已經成為一堆骨灰了。
她草草地洗完了澡,關了燈,躺到了床上。她開始回想起兩個月前,她到火車站去送江河的那一天。那天的天色陰沉地像一塊鐵板,江河面無表情,他提著行李,站在他們那群人的最前面,考古所沒有多少經費,集體外出基本上都是乘火車的。白璧只知道他們是去外地進行一次考古發掘活動,目的地是新疆的羅布泊。白璧不記得那天他說了些什麼了,只記得月臺上擁擠的人群,嘈雜的聲音,還有考古研究所的那面小紅旗,文所長舉著旗子,還有許安多也在那裡。江河向她點了點頭,她也對江河關照了幾句,等到火車即將開動的時候,江河才上了車,他向她揮了揮手,然後,列車緩緩開動,她目送著列車西去。
白璧一直等了江河足足一個月,江河沒有給她來電話,一個月裡渺無音訊,白璧也給考古研究所打過電話,都被告知他們還沒有回來。直到三個星期前的一天晚上,江河突然敲響了她的家門。江河的突然到來讓白璧吃驚,他風塵僕僕,臉給西部的太陽曬黑了,面板變得很粗糙,頭髮亂亂的,渾身散發出一陣怪味,也許很長時間沒洗過澡了。
他用一種非常奇怪的眼神看著白璧,怔怔地看了好幾分鐘,幾乎是呆住了。直到白璧摟住他的肩膀,他才後退了幾步,不敢靠近她,好像害怕她身上有什麼東西似的。江河告訴白璧,他剛剛隨著考古隊下火車,就直接趕到了這裡。其他的話他沒有多說,只是嚷著口渴,白璧給他倒水,江河一口氣地喝了好幾大杯,那股餓虎撲食的樣子很是嚇人,好像他剛從沙漠裡出來一樣,水順著江河的嘴角流下來,他的衣服也都溼了。更重要的是,白璧發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