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來峰的道,可是這條?”
她聞言,轉過身去。
那一刻,她真的以為,是他回來了。
一模一樣的眉眼,一模一樣的面容,一模一樣的身形。
這是夢中,出現過多少次的人。
她並未回答他,只是牽著連夕,呆立在原地。
“……姑娘?”
“……”
“姑娘?敢問前往靈隱飛來峰的道,可是這條?”青年走近兩步,恭敬地垂首行禮。
青年雖未微笑,但抿嘴時,頰邊的兩枚酒窩,仍可顯出雛形。
“……哦,嗯。然。敢問……公子今日來這通向靈隱的小路,……可是為了踏青詩會?
“多謝公子相救。敢問公子今日來這通向靈隱的小路,可是為了踏青詩會?”
“正是。”
“此般意外一出,詩會定是趕不上了。敢問公子身份為何?來日在下定為公子補上詩會。”
“哈哈,那便再好不過。”
“在下,餘杭西泠,蘇小小。”
“建業桃葉渡,阮鬱。”
……
記憶忽然湧入腦海,帶著鑽心的疼痛,讓她難以自制地彎下腰,捂住胸口,蜷在地上。
青年仍舊垂首回答道:“正是。”而後抬起頭,正看見已然半躺於地上的她,立刻幾步上前,用手扶住。
“姑娘!姑娘可是不舒服罷?”青年慌張地攙住她,扶起她的上半身,讓她半靠在他懷中。
一股熟悉的淡薄荷氣息。
“……你是……”她擰緊了眉頭,艱難的啟唇,發出喑啞的聲音。
你可是他?
她真想這麼問,卻不知自己期待的是怎樣的答案。
不是?
好,那便作罷。
是?
那麼阮鬱,你可告知於我,這兩年,為何音訊全無?你可告知我,為何不曾守諾,前來找我?
你可告知我,可還愛我?
你又可知,這兩年,我過的是何等艱難?我受的是何等苦痛?
倘若你真的愛我,那麼你又何其忍心,何其忍心!
除非你,真的沒有愛過我。
“在下,平山鮑仁。”
她抬起頭,看那雙琥珀色的眸子,平靜且堅定。
青年沒有騙她。
失望之餘,還有一絲慶幸。
他果真不是他。
詩會上,鮑仁僅思索片刻便能出口成章,絲毫沒有他當年被逼作詩時的窘迫。鮑仁無論走向何處與誰交談,都謙遜有禮低首作揖,絲毫沒有他當年大氣的神色與溫柔且稍顯羞澀的笑容。
鮑仁的字從行楷,清晰且飄逸。
他的字從行草,雜亂且富有神韻。
鮑仁的眉頭處時常沉鎖,而他一向是舒展的。
鮑仁的聲音冷寂凜冽,如寒風穿竹,殘月踏澗。
他的聲音低沉清越,似深秋雁過,春夜悠笛。
鮑仁若無意間撞上她的目光,定會低首致歉。
而他,會勾起嘴角,微微一笑,將自己變作她的和煦春陽。
他不是他。
可鮑仁的出現,仍舊毋庸置疑的打碎了她原本竭盡全力粉飾的太平與安定。她做不到不去想那個青年,不去想他來自哪裡要去何方,他此時此刻正在做甚,將來又要幹些什麼。她做不到不去打聽有關鮑仁的一切,他的下榻之處,他的此行所為。他的故事,他的夢想。
倘若……倘若,他能像他一樣……倘若,她能把他當作他。
她尋了個好日子,邀仍舊停留在餘杭的鮑仁小聚。
她記得詩會那日,他避開了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