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魄就好。
初六。
天寒地凍。
上午九點多鐘。
萬通物流園和市裡面到處炸響的鞭炮聲、爆竹聲交相呼應,此起彼伏。
蘇淳風和父親蘇成、堂姨陳羽芳坐在辦公室裡,對組建快遞公司的事項認真詳盡地探討一番,初步擬定好計劃,如果董事會會議透過,就在全國範圍內各省會、直轄市,及部分較為發達的一二線城市裡展開網點佈局,爭取半年後,率先在豫州省和京廣高速沿線省會及重點城市開啟專線快遞運送業務,再用一年半到兩年的時間佈局全國。
基本方案定下來了,陳羽芳看看手錶,已經是上午十一點多,她起身一邊穿著外套,一邊說道:“行了,先這樣吧,我中午還有一個飯局,下午兩點的火車,姐夫你回頭和股東們再聯絡下定好正月十二上午的會議,到時候我會提前趕回來。淳風,你今天中午沒事的話,去陪你三姥爺吃頓飯,他早上專門讓我親口轉告呢。”
“哎。”蘇淳風笑呵呵地答應。
蘇成也披上外套往外走,一邊說道:“我也得出去一趟,中午和閆鴻強、許萬發約好吃飯,正好談談這件事。”
目送堂姨和父親各自駕車離去,蘇淳風站在小院裡不禁心生感慨——生活如果一直是這樣發展下去,多好?重生至今已經快六年了,家裡面從一輛農用聯合收割機發展到現在的萬通物流,再將來會發展到什麼高度呢?
努力,拼搏,勿論成敗,不說得失,至少這是正常人的生活。
蘇淳風回樓上換了身灰藍色格子西裝,和母親打過招呼要去三姥爺家裡吃午飯,便悠悠閒閒地從聯合收割機經銷處的大門走了出去。
時近正午。
北風呼嘯凌冽,正月初六萬通物流園的大門外還沒有那些趴活兒的黑出租,就連107國道和南環路上都鮮有計程車駛過。蘇淳風只得站在年前臘月公交公司才剛剛在物流園西門附近設下的站牌旁,等候著公交車。
手機鈴聲響起,他看了看來電顯示是張麗飛打來的,便按下接聽鍵笑道:“喂,麗飛,在哪兒呢?”
“海菲家裡。”張麗飛道:“傍晚有時間嗎?”
“嗯,來我們家?還是去哪兒?你們倆選……”蘇淳風隨口道,前兩天和張麗飛、王海菲就聯絡過,抽時間一起吃頓飯。
張麗飛笑道:“傍晚去縣城吧,正好黃薏瑜給我打電話,讓我幫忙約上你和海菲,去縣城吃飯,她說是換手機了,所以沒找到你的手機號,我這不就先來海菲家裡了嘛,那,海菲也說要去,你傍晚開車來接我們吧?”
蘇淳風愣了下,道:“如果來市裡的話我還有時間,去縣城恐怕不行,剛過完年公司的事情較多,我得幫忙盯著。”
“不是吧?我都已經答應黃薏瑜了……”
“要不你們來市裡?”
“那你和黃薏瑜打電話說一聲。”
“那個,你跟她說吧,我這裡還有事,先這樣啊。”
“喂……”
蘇淳風把手機揣進兜裡,剛才心裡因為思及去年暑假那天清晨和黃薏瑜之間的曖昧而生出的尷尬糾結,已然被拋到了腦後,因為他看到沿著107國道由南向北走來一個人——裹著件破得到處露棉絮,上面大片大片泛著油光的深藍色棉大衣,一條蓬鬆得像是民國時期老農穿的那種破棉褲,穿一雙不知道從哪兒撿來,鞋帶都是用破布條代替的土黃色大頭皮鞋,拄著一根兒臂粗細,一米多長的破木棍,總之就是一副形象比乞丐還要寒磣的老頭兒,腳步蹣跚顫顫悠悠地走了過來。
換做旁人見到這種老乞丐,十有**會遠遠地就避開,或者做出一副視而不見的樣子。可蘇淳風卻微微皺眉極為認真地打量了幾眼這個老乞丐——不是因為心地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