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言,但他壓根不信。「媽的,明明住陽明山一棟要幾億元的豪宅,還敢跟拎背裝窮!」
「X!你小聲點行不行,別忘了他認得咱們聲音。」
「對!你不講我都忘了,好險他還沒醒……奇怪,老大跑哪裡去了?人明明又不是他綁的,幹嘛我們還得幫忙看著?條子要是來了,被當場逮著的豈不就是咱們?」
「你閉嘴啦。他回南部處理一些事,明天才會上來,反正老大說什麼咱們照辦就對了。嘖……還是出去講吧!誰知道這小子什麼時候會醒。」嘈雜的話聲、腳步聲很快遠去。
……來不及了。
梅惟雙手雙腳皆被縛,伏在地上動也不動,只有覆在布條下的眼微微開了條縫,又倦極的閉上。麻醉藥的副作用還在,他只覺腦袋昏沉,中人慾嘔,但方才那些話仍一字不漏的全聽進他耳裡。
沒想到會是「他們」……學校裡的那些不良少年。不,從話中聽來,他們應該只是負責看守而已,綁架他的另有其人。
為什麼會挑上他?他想破頭仍是無法理解。因為只有他有可趁之機嗎?
分辨不出現在到底幾點,只能約略猜是晚上。綁架的主謀應該已經打過電話了吧?不知道家裡的情形……現在是如何。爸應該會很生氣吧,帛寧他們也許也會很擔心。梅惟試圖想象了一下弟妹擔憂的神情,卻怎麼也想象不出來。
腳步聲又轉回,他感覺左手腕被一樣冰涼物事圈住,沉甸甸的。
鏗然金屬聲滑過地面,看來是一道連著鐵鏈的手銬。有人將他和身後的圓柱煉在一起,隨後解開了他腕間的繩索,連蒙目塞口的布條也一併取下。只有綁住雙腳腳踝的繩仍保留。
「起來啦!」粗厚的大掌用力擊打他的臉。
他緩緩睜開眼來,瞳孔一時適應不了驟來的光線,劇烈的收縮著。半晌,眼前的影像終於分明。兩個一壯一瘦的男人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皆蒙起了面。一塊麵包被扔到他未被縛的右手邊。
「看三小!」較壯的男人粗暴的推了他的頭一下,用刻意壓低的聲音罵道。「吃!」
梅惟垂下眼,看著那塊麵包搖了搖頭。他的胃的確是空的,但噁心感讓他吃不下任何東西。
「X!不吃?有得吃就不錯了,還敢挑!」高壯男人大怒,差點連假聲都忘了裝。
另一人抬手製止他,蛇般的雙眼冷冷盯著梅惟。
「只有這種東西,想餓死是你家的事。還是你想喝水?」
梅惟搖頭。高壯男人眼看又要發作,他很快介面:「我想……畫畫。」
「什麼?」雖然看不到,但那塊蒙面佈下想必是愕然神情。
「我不會玩花樣的,再不你們可以把我畫的圖都收走沒關係。」他用略嫌中氣不足的聲音低緩說道。
「我想畫畫……」
天亮了,然後又暗了。
若非如此,在這間位置隱蔽的廢棄房屋裡,時間就像是停止了一樣。
梅惟已經超過二十四小時未進食,也未閤眼。他只是用沒被綁的右手,在素描本上一直不斷作畫。
「真是變態。」金髮少年啐了聲,將手裡早被玩爛的牌一丟,就地躺下,吞雲吐霧起來。臉雖仍矇住,但他已將頭罩拿下,露出惹眼的髮色。
不知怎地,他有感覺這姓梅的小子,其實早就知道他們是誰。哼!反正他也不在乎,軟弱少爺一個,他還怕他告密不成。
他不喜歡梅惟。比起校裡其他被輕碰一下就哇哇叫、拼命求饒的肥羊,老是悶不吭聲逆來順受的梅惟,反而令人打心底不舒服。若不是老大有交代,交涉結果出來前不要輕舉妄動,他早想趁這機會狠狠賞他一頓排頭吃。
「喂!到底還得待多久?我快悶死了。」熊男小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