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客氣了,請用茶。”唐五福點頭哈腰,見杏貞沒有別的吩咐,又連忙下去了。
杏貞看到烏雅氏如此謙卑,心下一動,卻也沒說什麼,只是請烏雅氏喝茶,“夫人難得來園子裡,你瞧著本宮這梧桐書院景色如何?”
烏雅氏連忙放下茶盞,“鳳凰鳴矣,於彼高崗。梧桐生矣,於彼朝陽。這詩句臣妾還是聽說過的,往日不知何種景色,今日到皇后娘娘的梧桐書院裡面,”烏雅氏滿臉羨慕之色,“這才知道這是何等氣派啊。”
居然還會用詩經的詩句,杏貞微微吃驚,笑道:“夫人也喜歡《詩經》?”
“臣妾哪裡懂得,”烏雅氏連忙推脫,這句還是自家的老頭子剛剛教的,說是皇后娘娘最喜文青(這話好像不是什麼好話),若是能說給皇后娘娘聽,也是拉近關係的一樁辦法,“這是臣妾家老爺常說的詩句,聽慣了,臣妾倒是也能脫口而出。”
“哦?”杏貞放下了手裡的書,對烏雅氏的話頗有興趣,“大學士都在家裡做什麼?本宮知道他最近這些日子有些焦頭爛額。”杏貞當然知道柏俊主考順天府鄉試出了些簍子,剛剛還被罰了一年的俸祿。
烏雅氏正愁皇后不說起柏俊,這下可真是瞌睡遇到了枕頭,剛好就著皇后的話頭,烏雅氏連忙跪下,含著委屈,哭著伏在地上,“臣妾請皇后娘娘救救臣妾!求求柏俊!”
杏貞一驚,“這是做什麼?無非是被罰了一年的俸祿,什麼時候你們大學士還指望這些俸祿過日子了?快快起來,安茜扶夫人起來。”
安茜低低得應了一聲,上前準備扶起烏雅氏,烏雅氏卻是不起來,聽到杏貞這麼一說,越發傷心了起來,她可是從未見到自家老頭子臉色慘白到那種地步,烏雅氏雖然是一介婦人,但也知道眼下局勢不好,“哪裡只是罰俸一年!若是如此,臣妾萬萬不敢來皇后娘娘這裡煩擾,只有來進園子謝恩的,謝皇恩浩蕩!”(未完待續。)
三十四、科場弊案(十)
“可是,肅順今個上了摺子,說要徹查順天府鄉試,柏俊他雖無舞弊之事,可多久積弊,陳規之中必然有漏洞,若是肅順一心想置柏俊於死地,這徹查必然會查出柏俊萬萬擔不起的事兒來!”烏雅氏哭訴了一會,又恨起肅順來,“這肅順,見著我們家老爺在內閣之中時常對他挑毛病,被他懷恨在心,如今這麼好的機會,肅順這個睚眥必報的人,豈能放過!”
“真有此事?”杏貞挑眉,微微有些詫異,杏貞對著站在地上的安茜吩咐道:“你去勤政殿找楊慶喜,他不在就看如意還是雙喜,看看肅順有沒有上這個摺子。”
安茜領命而去,恰好烏雅氏說到柏俊和肅順之間的齟齬,杏貞心下一動,淡然開口,“夫人快起來,有事兒咱們好好說話。”
烏雅氏見杏貞沒有鬆口要幫忙,心裡有些失望,卻也不敢再違背皇后的意思,掙扎站了起來,低頭坐下用帕子拭淚。
杏貞見不得一個和自己母親差不多年紀的女人在自己面前垂淚,低咳一聲,“夫人,這話裡的意思是,大學士在鄉試裡面,沒有做什麼不該做的事兒?”
“我們家老爺最是方正,知道順天府鄉試是皇上最最關注的事兒,豈能做這等有負天恩的勾當,必然是沒有的,不然臣妾也不敢來皇后娘娘這裡求情,”烏雅氏連忙開口,皇后這話的意思是?“還請娘娘可憐臣妾一家子。”
“大學士若是為心無愧,本宮自然要相幫,”杏貞定下了基調,提筆寫下了幾個字,“夫人你也不用著急,皇上的意思怎麼樣,還不知道呢,且放寬心吧。”
烏雅氏見杏貞只是寬慰自己,卻也沒說什麼實在的話,暗暗地咬了咬牙。站了起來,低頭說道:“柏俊在臣妾進園子之前叮囑臣妾,厚顏向著皇后娘娘求情,讓皇后娘娘解救一次。若是此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