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蘭克恍然,他一開始真的沒想起來致公堂,因為他一直都在關注大宗的非法物品交易,這種活動致公堂一般都沒有——實際上他們在一個地方需要進行這種活動的時候,多半會拜託其他地方的同儕,然後走合法途徑運過來,這一切都是在致公堂內部完成的,很少會涉及到其它組織。
「你和警察有聯絡?也替他們做事?」
這倒是個奇怪的行為,之前警察局的面子可掉的很慘,就因為眼前這個動物頭盔愛好者。
「不,我只是聽說了警察們的態度,覺得可以。我調查了致公堂,知道他們的宗旨是互利互惠,這是個能減少我們的工作量的組織,雖然讓他們一家獨大不太可能,不過適當的把關注點交給他們,我們的活動會方便許多的。」
章晉陽不知道弗蘭克對警察的態度如何,就耐心的解釋,實際上在這段時間他發現了不少警察都在和各種地下家族合作,收錢是最低階的手段,投資,孩子的教育基金,生活上面的各種優惠比比皆是。
「我們的活動?」
弗蘭克歪著頭,緊盯著牛頭面具上的兩個窟窿,可是那上面的那層幾乎不反光的晶體鏡片擋住了他探視的目光。
「是的,我們。夥計,你是個壞榜樣。不管你的初衷是什麼,但是人們認為你是法律的補充,聽聽你的綽號,懲罰者,帶來懲罰的人。你不會孤單的,會有一些人前赴後繼的跟隨你的腳步像這個世界的黑暗發起衝擊,復仇者,正義衛士,貪財的偽善者,還會有混水摸魚的人。」
「像你我這樣的人受過專門訓練,像我的瞎子朋友那樣有著出眾的智力和自制力,這都是可以的。可是你想過沒有,受迫害的工人,單純學習榜樣的年輕人,家裡窮困境付不起停車費被追債的期貨交易員,想急著證明自己發明的研究員,這些毫無基礎的人們,他們如果爆發出和你同樣的行為,你的立場是什麼?」
弗蘭克沉默不語。
「你沒有任何立場,弗蘭克。人們認為你是反抗黑暗,對抗罪惡的先鋒,榜樣。他們有樣學樣,而你,沉默的獨來獨往。」
「得有人教導他們,得有人組織他們。不可能是官方機構,因為這些人都是對政府失望的,甚至本身就是受到不公正對待的。」
「你曾是個士兵,也曾是個警察。你知道這個光鮮亮麗的政通人和之下有多少齷齪勾當,你也知道那種求告無門的絕望和悲憤。」
「然後呢?扼殺他們的需求,讓他們帶著怨恨和不甘就這樣埋沒下去,或者成為一捧黃沙,或者化為一團劇烈燃燒得毒火?」
「作為榜樣,你有這個責任,假如你不想,你就得偃旗息鼓,別讓人把你當作旗幟。」
「你看著吧,你的模仿者會越來越多,也許其中會有理智的人,但是我猜他們大部分都會是瘋子。」
章晉陽的童音在空曠的洞穴裡迴蕩,清脆的童音在環境的襯託下顯得十分古怪。
「你剛才說『我們』,你在招攬我?你還有同伴?」
沉默了半天,弗蘭克低聲說,聲音裡有些疲憊,看來他確實沒想那麼多。
「招攬你?不,不不不,你不是個好隊友,弗蘭克,你處理問題過於粗暴,雖然我也差不多。我更希望的是合作,你知道,人都得活下去,我對你的情報能力很羨慕。」
「但是你的身體素質恕我直言,也就那麼回事吧,這不是瞧不起你,而是你受到的,是爆發性的極限突破訓練,看起來很猛,但是身體潛力階段性的爆發釋放,會帶了很大的後遺症,而且你身上的裝備帶走了你太多的體能。」
「這方面我比你強得多,我用的裝備都是一點點的開發出來,要合理得多,至少比你那種通用版的改裝強。我們各有所長,所以這是合作的基礎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