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惠卿點點頭,繼續說道:“你看這石越在兵器研究院制訂的種種條例,都是相當的精細,可以說面面俱到,他有沈括等人幫忙,自己在虞部和胄案積累了大量的經驗,加上才華出眾,所以才能制定出這些細則來,我們奉聖命來接掌此處,凡是好的,都要因襲,所以石氏成規,就不要輕易改動,否則鬧出笑話,反會被人看輕,讓御史知道,必有話說。”
陳元鳳佩服的點了點頭。只聽呂惠卿繼續說道:“兵器研究院的人,都是白水潭出身,對石越必有好感,若要得到他們的支援,你平時不可以對白水潭學院表現輕慢之意,對桑充國與石越,也要有一份尊敬的樣子,這樣才不至於激起反感,象石越留下的計劃,就要全力支援,這樣是告訴大家你的胸襟寬廣,來這裡也不是和石越為敵。這樣才能把兵器研究院為我所用。這個道理你明白?”
“學生明白。”
“你能明白就好。”呂惠卿笑了笑,又說道:“不過這樣消極的因勢利導,也只是一個方面,你平時要多觀察,儘量提撥一些不是白水潭出身的人來主持新的研究,軍器監能工巧匠甚多,市井中多有奇人,你能加在提拔,他們必定感激你的知遇之恩,竭心盡力為你做事。你再用這些人來在兵器研究院樹立威信,這才是上策。”
陳元鳳聽得頻頻點頭,對呂惠卿佩服得五體投地。
呂惠卿輕輕拍了拍他肩膀,溫聲說道:“履善,記住,小不忍則亂大謀,軍器監和兵器研究院,是最容易建立功勞的地方,你不會因此而得罪人,卻可以立下極大的功勞。震天雷就是一個極好的例子,若不是沈括等人行事不謹,讓人有機可趁,現在我們哪裡有這個機會?你好自為之。白水潭學院,桑充國和石越實際也有矛盾,桑充國在野,不足為懼,所以白水潭出身的研究員,你也可以多加交往,凡是傾向桑充國的,不妨加以引導,許以重用,把他們爭取過來。”
“學生明白得,老師放心,我一定在這裡做出點成績來。”陳元鳳認真的答道。
“好,好,年輕人就要有這個氣度。”呂惠卿哈哈笑道,“聽說四大學院在白水潭講演,我準備順路去聽聽,你要不要一起去?”
陳元鳳遲疑了一下,說道:“學生就不去了,我再多瞭解一下兵器研究院吧。”他心裡卻是不願意去看到桑充國名滿天下春風得意的樣子。
呂惠卿也不勉強,從小廝手裡接過馬鞭,縱身上馬,直奔白水潭學院而去。
白水潭學院這幾天出奇的安靜又出奇的混亂,軍器監案在這裡並沒有引起太大的風波,因為升學考試相當的困難,大部分學生都要全心投入進去,以免自己成為不名譽的留級生。每個人都是要面子的,特別是這些在自己家鄉看起來不可一世的年輕人。而另一方面,為了趕在九月開學,各地學子從七月開始,就陸續來白水潭報到的,他們中大部分是讀一年級,也有少部分是申請參加一年級的升學考試,希望可以直接讀二年級的。這些人的到來,讓白水潭在安靜中多出了幾分混亂。另外,從關西橫渠書院、以及嵩陽書院,各來了十五名學生,將在講演堂做一次為期十五天的講演活動,白水潭和太學也將各派十五名學子,參加這次學術交流。這就是呂惠卿口中所謂的“四大學院在白水潭講演”了。
隱隱已經是執天下學術牛耳的白水潭學院自然不願意在這第一次交流中丟臉,所有人員是桑充國、程顥、賈憲(格物院代院長)親自選定,雖然許多出色的學生已經進了兵器院和《汴京新聞》報社,加上白水潭十三子等人南奔杭州,但是以明理院常州人佘中為代表的白水潭二年級生中,依然是人材輩出的。但是格物院這次卻只派了三個人出來,卻不能不讓桑充國感到困擾——本來他是希望格物院多派一點出來,讓橫渠書院和嵩陽書院也能開格物課的,但是石越親自介入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