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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之感罷。自此周氏兄弟就合住在宣武門外南半截衚衕紹興會館的補樹書屋,“南頭的一間是我的住房兼作客室”243。直到兩年半後,遷往他們所購的八道灣住宅。

周作人雖然應蔡元培之邀而來,及至四月五日二人見面,卻是“功課殊無著”244:“當初他叫我擔任希臘羅馬及歐洲文學史,古英文,但見面之後說只有美學需人,別的功課中途不能開設,此外教點預科的國文吧。”245——周作人未來之前,蔡元培即透過魯迅“屬告起孟,並攜言語學美學書籍”246,而周氏也已有“此二學均非所能,略無心得,實不足以教人,若勉強敷說,反有辱殷殷之意。慮到後面陳,多稽時日,故急函謝,切望轉達,以便別行物色”的答覆。不過他還是來了。大約蔡元培只是有心請他來校任教,教什麼並無確切安排;周作人則以為事情已經落實。“這使我聽了大為喪氣,並不是因為教不到本科的功課,實在覺得國文非我能力所及,但說的人非常誠懇,也不好一口拒絕,只能含混的回答考慮後再說。這本是用不著什麼考慮,所以回來的路上就想定再在北京玩幾天,還是回紹興去。十日下午又往北大訪蔡校長,辭教國文的事,順便告知不久南歸,在校看見陳獨秀沈尹默,都是初次相見,竭力留我擔任國文,我卻都辭謝了。到了第二天,又接到蔡校長的信,叫我暫在北大附設的國史編纂處充任編纂之職,月薪一百二十元。”247——“這樣我算進了北京大學了”248。蔡元培終於將周作人挽留下來,後者的人生“大轉折”遂得以實現。陳獨秀時任文科學長,沈尹默則在此任教,他們都成為周作人的世界裡的重要角色。四月十六日,周作人開始在編纂處上班。共有兩位編纂員:周作人負責英文;沈兼士負責日文,但當時在西山養病。——沈氏亦為章門弟子,以後對周作人的命運多少也有影響。

自此之後,即如周作人所說:“我便每天都往北京大學上班,地點是圖書館的單獨一室,這圖書館是有名的四公主的梳妝樓,廣闊的幾間樓房,塗飾得非常華麗,我的辦公室乃是孤獨對立的小房,樣子似乎寺廟的鐘鼓樓,不知道是什麼用的,原來也很不錯,如今被舊雜誌堆放得沒有隙地,實在有點兒氣悶。但是我在那裡卻也過了些有趣的時光,在那舊雜誌上面找到幾篇論文,後來由我翻譯了,登在《新青年》上面,這是一篇《陀思妥也夫斯奇之小說》,另一篇是《俄國革命之哲學的基礎》。”249不過這是後話,當時有半年時間,他都在沉默之中。——五六月間,生了一場病,以為是腥紅熱,卻是麻疹,後來魯迅據此寫了小說《弟兄》;更重要的是,周作人面臨著一個重大轉變。

周作人傳 第四章 一九一七(2)

這時“文學革命”已經發動,胡適的《文學改良芻議》和陳獨秀的《文學革命論》,先後在陳獨秀主編的《新青年》發表。魯迅曾寄這雜誌到紹興,周作人的反應是“多可讀”250。不過載有胡、陳上述文章者,大約來北京後才見到。“我初來北京,魯迅曾以《新青年》數冊見示,並且述許季茀的話道,‘這裡邊頗有些謬論,可以一駁。’大概許君是用了民報社時代的眼光去看它,所以這麼說的吧,但是我看了卻覺得沒有什麼謬,雖然也並不怎麼對。”251胡適提出“須言之有物”、“不摹仿古人”、“須講求文法”、“不作無病之呻吟”、“務去爛調套語”、“不用典”、“不講對仗”和“不避俗字俗語”的“八事”;陳獨秀提出“推倒雕琢的阿諛的貴族文學,建設平易的抒情的國民文學”、“推倒陳腐的鋪張的古典文學,建設新鮮的立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