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的樣子和我熟悉的菲爾丁這個名字完全對不上號。
她身上穿件男式襯衫,一定是某個和原先那個菲爾丁體型差不多的人的。
現在,衣服鬆垮垮掛在她身上,樣子和我身上衣服的效果差不多。
但是,只要站直,她看上去仍然有我兩個那麼大。
除了瘸腿,她從腰部開始略微有點駝背。
然而,她身上總有那麼一股氣,不但是她講話的樣子,還有她的一舉一動、身體姿態,彷彿都在藐視這個急切想增加痛苦,取她性命的疾病。
現在她喝酒比原來厲害得多。
她說在療養院的兩年,裡面嚴禁喝酒,害得她每天喝的只有原來的一半。
她還是用原來那個銀質扁瓶。
我從沒見過她往裡加酒,也沒在周圍發現任何酒瓶,空的還是沒空的,一個都沒有。
她那根上面有銀球把手的柺杖擱在門邊的角落。
見我盯著它,她說:〃我去荒原散步時都帶著它。
〃我努力想象那個畫面,卻想不出。
〃你在這兒幹什麼?〃我問。
〃我替鐵路部門工作。
〃她告訴我,〃我一開始就住在這裡。
聽說這兒有個廢棄的工段工棚,我就來問問能不能租下來。
這裡可不是醫生或我父親想要我來的地方,但我想住在這樣的地方能讓我寫點東西。
我正在給紐芬蘭寫本歷史書。
〃〃前年春天,我和其他婦女受僱給鐵路枕木塗瀝青。
從那兒開始,因為我不需要照顧家庭,所以比其他女人要空點兒。
男人們大部分都不錯。
他們把我當寡婦,丈夫死了,出來謀點兒生計。
他們請鐵路部門僱我做點零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