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大驚,臉上變色,天!不到兩裡地,四明怪客竟以比他快兩倍的身法追到了,委實令人難信,可怕極了。他也聽到了婉容的呼叫,聽清了她對四明怪客的稱呼,心說:“這兩朵嬌花扎手,但仍要設法摘下她們。”
他狂笑一聲,大叫道:“訊息我知道,他死了,粉身碎骨跌下猿啼絕崖百丈深谷,是被白骨行屍擊落崖下的。哈哈,再見。”
聲落,他到了河邊,扭頭向將衝到四明怪客叫:“老怪物,我不相信你能在水裡擒我這條龍。”
“噗通”一聲,他用極美妙的身法飛躍入水。靈溪在城東北會合信安江,這一段水最深,上游的木橋附近最淺,他曾路過縣城,知道底細,所以越路右而走,早就打定主意入水逃生,明知鬥四明怪客不啻以卵擊石,只好借水逃命。他綽號叫“龍”,水性自不必說,但見一道白影向江心急射,漸向下沉,終於形影俱杳。
四明怪客大概水上能耐差勁,站在溪岸上發怔。看了銀劍白龍那超人的水性,他暗暗點頭,人入水像條魚,只看到白影如虹,飛射江心,確是了得。
等兩位姑娘趕到,他老眉深鎖地說:“丫頭們,往回走,找人打聽猿啼絕崖。”
兩位姑娘心亂如麻,齊聲催促,扭頭撒腿就跑。
猿啼絕崖,乃是一般江湖人有意無意地叫出來的地名,不曾走過這條路的人,根本不知有這麼一處小地方。而靈山巡檢司小道中的村民,更是莫名其妙。三個人順著至遂昌的小道南下,沿途詢問,想得到必定是毫無結果的。
當天晚上,他們在靈山巡檢司住宿,這兒是一座山區裡的小鎮,民風純樸而閉塞保守,問不出所以然。
第二無,他們繼續南下。有訊息了,在許家左右幾座村落中,沸沸揚揚傳說著許波全家三十口的滅門血案。由於事先有銀劍白龍惡意張揚,村民們皆異口同聲說是林君珂所為,遂昌縣已派人來現場偵勘血案發生之地。
四明怪客和兩位姑娘,恰好到了銀劍白龍強奪牛隻的村子,問明瞭經過,心中一涼。聽村民所說,君珂顯然早已身受重傷,再被用牛一拖,豈不完了?兩位姑娘驚得珠淚如雨,心膽俱裂。
四明怪客心中有數,君珂被陰陽老怪以摧枯大真力全力一擊,受傷乃是意料中事。他老人家近百載修為,全力接下也不輕鬆,君珂一個年輕小子,怎受得了?這也就是他老人家不願再和陰陽老怪纏鬥的原因,要先搶救君珂,沒想到君珂已經躲起,卻落在銀劍白龍手中。
他老人家已在婉容口中,問清了銀劍白龍在石埭縣做案時情景,那次有酒肉和尚在,不會有假。那麼,許家滅門姦殺的事,定然是銀劍白龍所為,移禍江東,用心太過歹毒,因為君珂自保不暇,怎能再做這種喪盡天良的事?
他老人家神色凜然,沉聲說:“丫頭,不是哭的時候,看來林君珂凶多吉少,但我們不能讓他身後落了個淫賊兇手之名,亟待洗雪,免得為武林所棄,遺臭萬年。且聽我安排,事急矣!顧不了許多。”
莊婉容芳心如碎,六神無主地問:“師祖爺,該怎麼辦呢?”
“待我嚇嚇這些村民,免得他們胡說八道,顛倒黑白。”老人家說,領兩人重新走入村中。
村中人正在沸沸揚揚,等候官府前來查問。甲首是個花甲老人,看四明怪客帶著兩位姑娘去而復來,訝然迎上,頷首為禮問:“老伯去而復來,未知有何見教?”
四明怪客面色陰沉,用當地土腔問:“老朽再請問老弟一事。”
“老伯請說,敝下知無不言。”
“那姓冷的少年人,可是自稱將人犯交官府法辦?”
“他是這般說的。”
“那麼,貴地歸何處管轄?”
“遂昌,這兒乃是馬步巡檢司的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