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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了麼?只是不久後,她怕是再也不會覺得疼了罷,伢兒死後的這幾月裡,她活著又何異於死了呢?她不想讓她的顧羽哥哥涉險,她一直沒有同他說,其實住在他家的那幾日,是她在家人去後過得最自在的時光,他的體貼溫存竟有時能讓她恍惚覺得:家還在,家人還在。他怕是早已把她當成了她的妻,只是雖有婚約,她卻萬萬不敢有半分嫁給他的想頭,她曉得的,家破人亡後的她早已不是從前的她了,她又怎能忍心給他一個不完整的自己?她不能連累她的顧羽哥哥!記得昨日,她突然淚眼迷濛,百般央求她的顧羽哥哥再給她染一次他四年前給她染過的鳳仙花汁,他定定望著她的滿眼的淚水,終究無奈只得緩緩應了聲:“好”。最後,她望著自己紅豔豔的十隻指甲,那鳳仙花汁抹過三五次後指甲紅得就如女兒家的嫁衣一般,紅得灼痛了她的雙眼。

這地牢怕是有些年頭了,門一開啟,就能聽見“吱吱呀呀”之聲,聽著似鬼哭一般刺心。本來她並不欲抬頭的,只瞧見一盞四角玲瓏繡球燈下,一雙玄色的棉布鞋陳在眼前,她認得,那是伢兒的針線活計,伢兒嬌憨愛鬧,從不勤於針線,只是那幾日古怪的很,巴巴地跑出存玉堂跑到淳于宅子裡尋了她,說想要做雙布鞋,撒著嬌請她指點;伢兒終究是不太做的來,那粗針腳讓她瞧了後只是不住地笑,可儘管如此,伢兒還是焚膏繼晷地做著鞋,她手笨,好幾次針都紮在了指上,讓溫瑾瞧見幾回都覺得心疼,忍不住問她給誰做的?怎麼趕得這樣急?她卻從未答言,只是飛紅了臉,淺淺一笑。又記起那日顧羽哥哥生辰,她偷偷出了門奔了他府上為他祝壽,堂前敘舊時忽然通傳老狼趕了來,她忙起了身躲在了堂後,立在簷柱後偷偷瞧著堂前的動靜,卻在不經意間看到了老狼腳上,那玄色棉布鞋的分明是幾日前小伢兒手上的針線活計!她當時幾欲氣得昏死過去,那日晚上照例是伢兒回淳于家來看她,小伢兒剛進她房門,她就支開了婢女,之後緩緩走到伢兒面前,“啪嗒”一掌就狠狠摑在了小伢兒臉上,小伢兒捂著臉,滿面驚愕地抬起頭意欲問個緣由,她卻搶了先對她吼到:“淳于冷琊!你為何這樣作踐綾羅!又為何這樣作踐自己!你對得起你爹,對得起你自己嗎?!”

她痛苦地閉了眼不再去看他的鞋,只把頭靠在了牆上,只想安安靜靜地等死,許久未說話了,忽然開了口後她的聲音沙啞得她都認不得了,她輕輕說到:“你既已殺了我全家,不如快些殺了我吧,快別遲疑了。”

老狼還未開口,顧羽又突然間吼道:“封宗寧!你若是殺了她,我化作厲鬼也要來找你索命!”

老狼只是冷笑了笑,放下了那盞繡球燈,隨後緩緩抬起片玉劍,將那劍指向那如蟲子一般趴在地上的顧羽,嘴角仍掛著那讓人看了不寒而慄的冷笑,他目光兇狠得竟像能將顧羽撕成碎片一般,他仍是那樣冰冷的口氣,問道:“我殺了她?”,隨後又冷笑幾聲,“分明是你害了她,不是嗎?”

顧羽怒吼道:“我們都是將死在你手中的人,你又何苦在這裡信口雌黃?!”說罷,竟在地上蠕動掙扎著似要起身,老狼見狀,便微低了眸,幾步走到他身前,隨後抬起腳,重重地踩在了他身上,將他定在了地上不得起身。顧羽被他踩在腳下,掙扎不了只得又吼了聲:“你殺了我吧!我為堂主而死,死得其所!”

老狼益發覺得腳下的顧羽看著十分噁心,便擰了眉,抬起劍朝他肩胛上狠狠刺了下去,顧羽自然痛得呻吟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