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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蔓延開來,彷彿置身於沒頂的洪潮,無法呼吸的窒悶迅速流遍整個身體,便連手足也幾乎無措了起來。心中腦中反覆便只得那一句念想——

允禎,是……是你麼?!

指腹微涼的觸感緩緩直透心房,那暌違已久的溫潤柔則確確實實握在掌心,震驚的狂潮下我幾乎便要流下淚來。猛地合上掌心,只覺身子一陣微微顫抖,無法自抑。

妝晨亦吃了一嚇,失聲道:“這、這不是——”

她話音未落,在我無聲的注視下忙忙噤聲。我轉向葉知秋,“請問先生究系受何人所託?”

葉知秋似乎絲毫不以為意,只一臉平靜地望住我極力自持的模樣,半晌道:“送玉的那位小哥兒只說此乃故人之物,王妃一瞧便知,果真不假。”

我勉勵自持,然而聲音中無法壓抑的顫意卻仍是清楚傳來,“這……玉佩的主人,現下卻在何處?”

葉知秋望住我,忽而輕輕一笑,起身道:“這個老朽便不得而知了,那小哥兒只說他家主人現下處境堪憂,王妃若念故人之情,明日日昳時分請王妃移駕城北朝昀酒樓,一見便知。”

我聽得他句句說來平靜無波,我以思賢王宗親內命婦的身份與外人私相授受,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他卻視若等閒,初時躁動不安的心腸不由微微冷寂,我狐疑地望他,“先生為何不惜悖離綱常為本宮私傳此物,難道不怕他日東窗事發,受本宮牽連而遭王爺厭棄?”

他笑道:“那小哥兒為見王妃一面,寒風天裡杵了不知多久,凍得臉色如石,可憐見兒的,不過見於不見在於王妃,老朽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

“……先生倒真是好心腸。”我收回目光,闔眼凝視著足下方寸之地,心中暗暗計量。他既巴巴兒地跑來告訴我,必也不至事後再行謀我,否則我若不去,只一口咬定這物事是他送來,他亦脫不了干係。我心下略略放心,待要開口,卻聽見殿外腳步聲響,堅實的棉靴踩在地磚上沉悶的啪啪聲徑直奔我寢殿而來,我心頭一震,忙將玉佩收入袖中,起身迎了出去。“王爺。”

確是拓跋朔回返了。他大步踱了進來,面色略略有些陰沉,一手扯下身後和暖的裘皮披風,繡夜忙上前去伸手接過,卻被他一手揮開,嚇得一個哆嗦退到一邊,偷偷瞧了我一眼。

葉知秋亦忙忙起身行了一禮。“老朽見過王爺。”

我見他神色頗有不豫,心下亦有些微的忐忑,上前攀住他堅實的手臂,語氣不由含了一絲嬌嗔的意味:“王爺這是打哪兒回來?一大早兒的好大的火氣。”

他望著我,一對硬挺的劍眉重重蹙著,目中似有千言萬語,只隱忍不發,閃爍無定,掌心包覆住我攀住他手臂的手,唇齒微動,竟大異尋常地頗有訥訥之意:“宓兒……”

“王爺?”我滿心不解,他待要再開口,卻聽葉知秋忽然道:“王爺,老朽有要事稟報。”

他一怔,“何事?”

那葉知秋隨即將信卷取出遞上前來,拓跋朔信手一捻,那火蠟便碎裂開來,簌簌而落。他將信箋抖展開來,極快的看了一遍,而後順手便將信拋入一旁的火爐中,那爐中一團明紅陡然大亮,然而不過片刻便重又黯了下去,只餘星星點點的火星子撲簌迷離。他冷哂道:“我只當他能忍到幾時,卻終究是沉不住氣了!”

葉知秋道:“蕭將軍卻說什麼?”

“拓跋恭近日與犬戎敗部頗有往來。”他鬆開手臂走到案前坐下,我忙讓妝晨去奉上熱茶,只聽他道:“時近年關,宮裡內外不免加強警戒,若本王估測沒錯,他定會想盡辦法將禁宮守衛全部換成心腹人馬,以助逼宮。”

葉知秋點頭道:“確有可能。王爺預備如何行止?”

“禁宮的人手,一向是由拓跋安所管制……”他沉吟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