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鏢師——”張玉虎插口道:“我知道。這兩位鏢師是日月輪屠剛和陰陽手褚霸。”成海山續道:“屠剛、褚霸不但武功極好,而且精通水性,浙江巡撫從水師那裡撥了一個大戰船給他們,戰船上有三百名精選的神弓手,還有鞋炮裝置,等閒的海盜怎近得他們?”張玉虎道:“這裝運貢物的戰船幾時出發?”成海山道:“今晚四更出發,大約天亮之後不久,就可以出到海面。張巡撫很小心,杭州灣之內雖然是他水師管轄的範圍,他也怕有意外發生,所以天未亮就開船。”
張玉虎問朱寶道:“我今晚四更要一條船,西湖的船戶中有咱們的人嗎?”朱寶道:“有,西冷橋邊,從左邊橋頭數過去,第三棵柳樹之下,泊著的那條船就是咱們自己的人。船戶叫做張黑,他說他認得舵主。”張玉虎道:“好,我就要他這一條船!”
成海山大聲問道:“張小俠,你真要動這條貢船?嗯,有一句話,我還沒有告訴你。葉大哥說,這次劫各省的貢物,既然是天下英雄所決定的,他也曾經想到,他來保護浙江省的貢船,恐怕你們心有不服。不過你們動了貢物,也是決定了分一份給他的。他說將來分貢物之時,浙江這一省的貢物,就算已經分給他了。他一樣領你們的情!這事情他也和兄弟們說得清清楚楚,弟兄們都寧願少要幾百萬兩銀子的貢物,都寧願多吃一點苦,省得多送掉幾千條性命。張小俠,咱們的葉大哥是清理俱全,你怎能不給他一點薄面?”
張玉虎笑道:“我不劫也有他人會劫。你放心,我說過不令葉大哥為難,我打算在貢船未出杭州灣之前,就劫走貢物。若是貢物船已出了海,那麼我就跟蹤這條貢船,等它出了東海海域再劫。”成海山沉吟半晌,說道:“這樣做,官軍雖然怪不得葉大哥,但這宗生意也就吹啦!”張玉虎道:“不,我劫了貢物之後,仍然交給葉大哥,當是葉大哥出力去追回來的。你們這宗生意可以就地起價,要官軍三年之內,不準攻打你們。”
成海山見張玉虎如此說法,而且意志堅決,想了一想,也就不再阻撓,卻問他道:“聽說長江以南的各省貢物,是由你主持去劫的?”張玉虎笑道:“長江以北,甚至黃河流域各省的貢物,我也可以去劫。所謂主持,不過是由誰多負一點責任而已。比如說若是金刀寨主周山民委到南方來劫貢物,難道我會不許他麼?”成海山道:“金刀寨主哪有空到南方來劫貢物?你剛才說,你不劫也有他人會劫,這個人想來不會是金刀寨主?”張玉虎道:“那當然不是。”成海山好奇問道:“那麼是誰,難道不是你們的人嗎?”張玉虎反問道:“有這樣一個女子,你們認不認得?”將龍小姐的形貌描繪了一番,成海山道:“不認得呀,你的師姐也許會認得,她這一兩天也會到杭州來,你不如等她來了,問一問她。”張玉虎笑道:“我不能在這裡等她了。待我劫了貢物之後,再去見她吧。”
吃了晚飯,歇了一會未到三更,張玉虎就匆匆告別。成海山夫婦不便隨他去行劫,就留宿在朱寶家中。
不消一會,張玉虎已來到西子湖濱,一看月亮正在天心,時候還早,心中想道:“我今日還未曾向於閣老致祭,不如趁此更深夜靜的時候,到他的墳前偷祭一番。”於是暫且不去找那船戶,先到三臺山麓的于謙墓去。月色融融,西湖夜景美極,張玉虎的腦海裡忽然泛起龍小姐的影子,心中想道,“若得和她在西湖中月夜泛舟,這情景可真美了!”
在這樣美妙的夜景裡,西子湖濱,還有另一個,也像張玉虎一樣的對月遐思,這個人是鐵鏡心,他比張玉虎想得更要深沉,因為張玉虎是在眺望未來,而他則是在回憶過去。
鐵鏡心的老家就在西子湖邊,他對這個家有一段難忘的記憶。不只是因為他曾在這裡度過美好的童年;不單是因為這間古老的屋子是他父親所留下的,見了這間屋子就會懷念起